燙手山芋
洛染開開心心地回了宅子,一進(jìn)門便吩咐圓圓去多找些繡紋圖樣,到時好鑲嵌在她的嫁衣上。
圓圓聽得一頭霧水,主子這是鬧哪樣,莫非又要不聲不響地成親了?
少女卻故作神秘地甜甜一笑,也不解釋,徑直回了臥房,剛坐下飲了幾口茶水,便見小德子躬身進(jìn)殿。
“三公主今日可睡個安穩(wěn)覺了,冰井務(wù)已開始頒冰,奴才剛已將冰拖到這邊來了。”
少女開心地挑起眉頭:“那快些將冰放到我的床頭去。”
圓圓軟言相勸:“三公主,冰離床榻太近,寒氣重,傷身。”
少女斜了她一眼:“圓圓你再啰嗦一句,我便稱呼你為馬嬤嬤。”說完格格地笑起來。
小德子與圓圓也跟著笑起來。
主仆三人玩笑一陣,小德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三公主,奴才今日去冰進(jìn)務(wù)領(lǐng)冰時聽到了幾句嫌話,是關(guān)于王家四姑娘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少女一怔,“什么嫌話,說真真什么了?”
“他們說王家四姑娘要給大皇子做側(cè)妃了,今日大皇子還特意召見了戶部尚書王時運呢,估計這事兒很快就落定了。”
洛染神色大震,氣咻咻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洛宏基真不要臉,就他那副德性,哪能配得上真真。”她說著又頓了頓;“王時運答應(yīng)了?”
小德子搖了搖頭:“這個奴才倒沒打聽到,不過那些人說,王時運應(yīng)該也不會反對,畢竟自己一個庶出的女兒,能攀上宮中的皇子……也算是賺了。”
“賺個屁,洛宏基就是塊爛泥巴。”少女氣得咬了咬唇瓣,不安地在屋內(nèi)踱了兩步,一時不知該如何替自己的好友解圍。
她今日入宮本想當(dāng)面叮囑真真要小心大皇子的,但壓根兒沒見到真真,自己也差點丟了性命,這事兒就這么落下了,沒想到可惡的洛宏基動作竟是這般快。
少女看了眼屋外的天光,想去王家找真真,但此時暮色已至,再加之王家人多嘴雜,她冒然過去,怕是會讓真真招來主母的責(zé)罵。
“小德子,”少女轉(zhuǎn)頭吩咐:“你去王家給真真送個信,讓她明日得空了過來一趟。”
小德子得了旨意,轉(zhuǎn)身出了屋。
天色漸漸沈下去,西邊的夕陽已隱去最后一抹余輝,麻雀成群結(jié)隊地飛過來,落在了前前后后的院墻上,嘰嘰喳喳叫喚一陣,又成群結(jié)隊地飛走了。
這鬧騰的一天終于行將結(jié)束,容宅正房裏燭火搖曳,張慕給容瑾上上下下扎完針,終于松了口氣,“隱憂已被我剔除,就看你夜間睡覺時還痛不痛了。”
容瑾將月白色中衣輕輕穿上,再細(xì)細(xì)扣上盤紐,“無礙,痛就忍著。”其實今日運行完真氣,他體內(nèi)就開始陣陣發(fā)痛了,只是那痛比先前弱了許多,他能受得住了而已。
張慕將毫針一一收好,再放進(jìn)藥箱,語氣裏帶著戲謔:“你現(xiàn)在好似能未卜先知了,每次運行真氣都能英雄救美。”
容瑾沒理他,自顧自地下了床榻,繼而拿起搭在圈椅上的外衣伸臂穿上。
張慕斜了他一眼:“當(dāng)真不去問三公主那位郭妃的遺言?”
容瑾這次答得干脆:“不問。”
“為何?”張慕面露不解:“你們不是一直在找那個寶藏么,燕帝也在找,南蠻國的人也在找,都巴望著用這筆寶藏打江山坐江山呢,我估摸著,哪怕你不想問三公主,德叔也會逼著你去問的。”
容瑾也斜了他一眼:“你別去告訴德叔。”
張慕“呯”的一聲蓋上藥箱,蹙著眉打量容瑾:“我真是不懂了,你究竟怎么想的?”
容瑾坐到了屋內(nèi)的圈椅上,沈著臉盯著躍動的燭火,俊朗的面容如一副濃淡相宜的水墨畫,眼尾斜斜上翹,目光深邃:“要想找到寶藏,須得先查到趙明坤將軍的消息,別的,都是枉然,再說了,”他垂眸,聲音也低了下去:“我也不想……再利用她。”
張慕聽得脖子一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我沒聽錯吧?”他嗤笑一聲:“你當(dāng)初接近三公主可不就是為了利用她么,現(xiàn)在說什么不想利用她了,你腦子出毛病了?”
容瑾眸中的焦躁一閃而過,端起旁邊的苦茶飲了一口:“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沒必要再利用她了。”
張慕心知肚明地挑了挑眉:“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他故意拖著長長的腔調(diào),抬手將藥箱背上肩頭:“你小子啊,終究是沒能過三公主美色這一關(guān)。”說完他笑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夜深人靜,月朗星稀,蟲鳴聲此起彼伏,喧囂又靜謐。
張慕如往常一般出了容宅,上了自己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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