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慕哥兒也真是縱著你，這內(nèi)院煙熏火燎的成何體統(tǒng)，昨日居然還在東廂房弄了暖鍋。”田氏偷眼瞧瞧安姝夫人，見她沒有阻止的意思，遂掩口笑道，“我之前沒跟商戶接觸過，經(jīng)商之人都是如此粗鄙嗎？”
其他人俱都一起笑起來，李善窈只覺得這些人無聊得要命，一天到晚商戶商戶，也沒個新花樣，于是低下頭不再做聲。
“三嬸說笑了，人間煙火，四時三餐，何來粗鄙？”宋子慕把還在地上跪著的李善窈拉起來，“三叔內(nèi)院充盈，妻妾共歡，三嬸做事自然諸多顧慮，窈窈沒這些煩擾，亦不必擔(dān)心惹得我不高興而被下面妾室鉆了空子，是以喜歡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們夫妻之事，輪不到外人來管。”
他生氣起來，言語間帶出戰(zhàn)場殺伐的凌厲，田氏被嚇住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又不敢反駁，武氏幫腔道:“開句玩笑，慕哥兒何必如此動怒，你三嬸也是一片好心。”
“多謝二嬸三嬸好心提醒，我此番回去便徹查后院，看看到底是哪個家奴私下傳信，妄議家主。”
昨日李善窈吃了暖鍋，今日田氏便知道了，宋府若是沒有內(nèi)鬼才怪。
“好啦，這說著說著還較真起來了。”安姝夫人聽的不耐煩，抬手示意他們都少說幾句，“時候不早了，準(zhǔn)備午膳吧，荷風(fēng)去請侯爺。”
宋子慕也不再多言，沉著臉大踏步往飯廳去，李善窈被他拽得一路小跑，小聲勸:“別生氣呀，咱們吃完飯就走。”
“插手我內(nèi)院之事，說窈窈壞話。”兩人行到一處無人角落，宋子慕突然抱住她，彎下腰，委委屈屈地把自己下巴擱在她肩膀，“生氣。”
李善窈被他這副求安慰的樣子可愛到了，眉眼彎彎抱住他:“不氣不氣，我們回去好好查查，是誰在背后通風(fēng)報信。”
“哼。”
“你可是將軍啊，被人看到會笑話的。”她側(cè)過臉親親趴在自己肩頭的高大男子，“乖啊。”
“哼。”
他只一味冷哼，在李善窈看來算是另一種別扭的撒嬌，干脆也不再催促，與他臉頰貼著臉頰，輕聲說著安慰的話。
往日這種時候多了，宋子慕都不生氣，其實他今日也沒有多生氣，只是身邊有窈窈陪著，突然就想撒嬌。
十幾年沒有撒嬌，他笨拙地在她耳邊哼哼，聽她溫柔安慰，心中升起一種“終于”的感覺。
終于等到一個人，可以讓他振作，覺得未來可期；也終于等到一個人，可以讓他不設(shè)防，展示柔軟內(nèi)心。
就像在蒼茫天地間行走千年終于尋到彼此，他想一輩子依賴窈窈，也想一輩子被窈窈依賴。
窈窈懷里傳來的溫度，是十幾年未曾感受到的暖。
“咱們吃過飯去北市逛逛吧，軒佩閣來了新的玉把件。”過了好一陣，李善窈慢慢開口，“夫君陪我去看看。”
宋子慕也覺得時間有些久，再不去怕是家丁會找了來，于是輕輕松開她:“好，咱們吃過飯就去。”
兩人手牽手往飯廳走，剛轉(zhuǎn)過彎就遇見一個人，形銷骨立，面容憔悴，見宋子慕走過來，眼神一亮，臉上綻出笑容來。
“慕哥哥，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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