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上學總是帶著滿身的傷，小墨偶爾也會帶些，次數多了小朋友間就流傳開了，云雀和莫在小朋友的想象中已經變成了堪比小怪獸的糟糕存在，即使小墨有邀請朋友去家裏玩玩，但毫無疑問沒有哪個小朋友有那個膽子。

老師負責的揪著小心臟去了解過情況，但不知道該說那位親愛的老師運氣好還是糟糕，正撞上十年后的阿綱難得有時間帶了一幫子過來看望的日子，形形j□j，骸，白蘭閑得慌自然也來湊湊熱鬧，結果老師被抬著送了回去。

往后的傳言可想而知，小怪獸一下子升級成了大惡魔，在學校裏夸張的流傳開來，隨便抓一個學生就能霹靂巴拉跟你講一堆云雀家有多可怕云云的話。

在小墨和小夜面前表示同情同仇敵愾的也不在少數，小夜聽著自己的朋友說云雀的壞話還兀自點頭表示讚同，然而說到莫的不是小夜卻是坐不住，小墨在一邊笑著默默摁住要跳起來爭辯的小夜，巧妙地轉開話題。

時間一久學校裏的同學懂事些的也隱隱感覺到在他們面前說閑話很不合適，漸漸地也就少了。只是傳言也好流言也好，幾年過去也不見有消失的趨勢，啟和隔壁一屋子大大小小被關註的幾乎沒什么隱私可言。

昨天他家做什么好吃的了，老遠就能聞到香味；哪天他家哪裏不知被什么撞出了一個窟窿隔天就補好了；家裏養了只好大的雪狼偶爾出去溜達嚇到了一幫子人；他家總是有就一模一樣的兄弟出現，長得一個比一個帥氣，好多定做漢服的小姑娘都是沖著看他們去的；那家每隔一個月就會三天兩頭從屋裏打到大街上，門外的路不知道補了多少次了；小墨和小夜都是路癡經常迷路，每次總能碰到漂亮的大姐姐送他們回去順便在小店裏喝杯茶什么的……

幾乎沒有一件事沒被八卦的挖出來說說，當然，這些都是小事，云雀和莫包括啟漸漸得都學會徹底無視這些八卦，還是照樣過自己的日子。真正危險的八卦沒幾件，都是沒人敢到處說的，甚少有人知道，就連怎么流傳出去的都是一個大大的問好。比如一年多前的某天……

十年后的云雀回去了兩天多，小墨和小夜已經上了小學，家裏就剩下莫和啟兩個。在小夜多次裝路癡賣萌勾搭回一個個漂亮的姑娘后啟終于也隱約有了些春天的氣息，有時候一條信息能讓他嘴角的弧度維持一整天，莫在一邊看著既替他開心又隱隱牙疼。這模樣比白蘭的棉花糖還膩。

見啟楞楞的趴在柜臺上沒有動作，莫無奈的從他手臂底下抽出今天的訂單，回工作室給他準備要用的布料。工作室的床已經撤了，添了些布料、工具和書以后裏面沒有顯得空余反而比之前更擠。看著書架上幾個空位和桌上凌亂的設計圖，莫第n次感嘆啟的工作習慣有多糟糕。書總是最難找的東西，埋在廢布堆裏，掉在書架底已經稀松平常，她想不明白為什么有時候書會溜到垃圾桶、墻縫、書架頂甚至跑到規規矩矩迭好的布料裏面去，等到要用的時候又要滿世界的找，很多時候莫會無力的想，他自己住的時候究竟是怎么解決這些問題的。

莫這邊正準備著手收拾，門輕輕響了一聲，回頭只見云雀君手裏拿著封牛皮紙袋站在門外，看著這凌亂的不成樣子的屋子微微皺了眉，沒有走進來，難得的似乎不是來找她打架的。

“過來。”不知是受了十年后云雀的影響還是長大了自然而然的改變，云雀君比幾年前更沈穩，甚至說話做事多多少少有了些十年后云雀的影子。

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莫暫時放下了要做的事跟著云雀君回了隔壁，甚至順手給他倒上了茶，倒完才突然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她和云雀君甚少有這樣和平坐下來說話的機會，難得一次她竟然有了恭彌在家的錯覺，立時尷尬的收了手。

云雀君倒是毫不在意的拿起茶杯悠閑地啜了口茶水，享受的理所當然。隨手間把手中的牛皮紙袋甩到她面前。“簽了。”

莫疑惑的抬頭看了云雀君一眼，很快從裏面掏出兩張輕飄飄的紙，但看完以后這兩張紙卻比燙手的山芋還叫人拿不住。

“云雀……君？”莫抬眼，努力壓制住手的顫抖扯出一絲笑意。“我沒記錯的話……重婚是犯法的吧？”

這幾年來恭彌的打算她也清楚，但她始終無法讚同，而且她相信云雀君也不會讚同，雖說是同一個人總還是得分開看的，恭彌又哪裏是心甘情愿這么大方，于是這事也就一個打算，誰都沒有多提。原本還以為至少在這件事上她跟云雀君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可是……這究竟鬧哪樣？！云雀君瘋了嗎？！

“簽，”云雀沒有多余的表示，眉尾輕挑鳳眼微低頗有些逼視的味道，這個動作跟恭彌毫無二致。“或者咬殺？”嘴角輕抽出一絲危險的弧度。

莫楞了楞忙把東西放回桌上，一路推回云雀君面前。“這個我不能簽。我已經結過婚了，千萬別跟我開這種玩笑。而且云雀君，你不能受恭彌的影響，我可是比你大整整……”

“所以？”云雀君低眼看著她有些慌亂的勸說，突然抬手，戒指上飄搖的紫色火炎將嘴角的弧度映出一絲危險卻誘人的魅惑，眸底印出的小小火炎莫名的耀眼。

“……額所以……”一時間竟出了神，“……我是說，那個……”轉開視線，理了理突然被抽亂的思緒，深吸了口氣。

“我不簽。”斬釘截鐵的口氣。

“哼！”云雀君卻似乎早就知道她的答案，并沒有生氣，冷哼了一聲。“你以為那兩個小鬼的證明是拿什么辦的。”

言下之意很清楚，小墨和小夜的證明是恭彌拿他的身份辦的，就算她不簽，他們之間名義上的關系也擺脫不掉。

“……”這件事她當然知道。可是，名義上和法律上的影響力終究還是不一樣的，至少這種事旁人是不知道的。莫掏出box表示已經做好了準備。

于是那天的結果很明顯，最終還是以打架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