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一盆土豆燉雞肉還有一盆白菜粉條炒大肉，三人碗裏的米飯已經吃了大半，顯然他們從沒想過等單陽一起吃飯。
單文舉看著進來的人有些慌亂，尤其當看到那個年輕男人的時候一激動差點連桌子都掀翻了。
單渡一邊往嘴裏塞肉一邊狠狠瞪了單陽一眼，嘴裏塞著東西含含糊糊的道：“老師你們別被他騙了，他是白眼狼，白吃我家的白住我家的，不懂得知恩圖報，就是個沒心沒肺的狼崽子……”
“小渡！”蔡淑芬臉色刷的一白，急忙去堵他的嘴，而單文舉行為更加簡單粗暴，一腳將他踢的從凳子上掉了下來，他哇的一聲開始扯著嗓子大哭。
李校長看著這一團亂的家裏皺了皺眉，出聲道：“孩子不過是父母的縮影，你們現(xiàn)在打他有什么用？”
蔡淑芬一楞，顯然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心裏的如意算盤落空的，只得抱著單渡哄。
單渡罵人的時候她就知道單文舉會動手，到時候單渡勢必會大哭，那么這幾個學校的老師肯定不方便在留下來觀看，可惜她打算了算盤。
“將他關進臥室裏吧。”單文舉臉色有些頹廢，他知道今天討不了好了，躲不過那就不躲了。
蔡淑芬抱起單渡，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是把還在抽泣的小胖子放進臥室裏她又轉身出來了。
“幾位老師那來這邊作吧。”蔡淑芬說著將沙發(fā)扶手上鋪著的新毛巾往平捋了捋，有些無所謂的意思。
張局長點了點頭，率先坐在了沙發(fā)上，李校長和教育局的那個女人也坐了下來，最后劉老師才和那個年輕男人坐在了矮凳子上。
“單渡說單陽不是你們親生的孩子，這是真的嗎？”
哪怕他們已經看了當年檔案，但張局長還是這樣來開口。
蔡淑芬目光一閃，正要開口，單文舉卻道：“他是我哥單文武的孩子。”
蔡淑芬本來以為他們不知道，正要僥幸撒個謊，可是單文舉徹底斷了她的這個念頭，她狠狠瞪了一眼，卻無可奈何。
“那你哥單文武是怎么死的？單陽的媽媽呢？”
這次問話的是教育局來的年輕人。
單文舉臉色一白，嘴唇顫抖了好幾次，卻說不出來話，這時候蔡淑芬臉色染上一抹凄苦，道：“各位老師……我這個做嬸子的成了媽我也很難做，單陽和單渡我一視同仁的對待，單渡犯了錯他爸不是踢屁股就是扇巴掌，而單陽……我心裏苦我不敢打啊，不教育吧成了混子以后百年我沒臉去見他的爸媽，可是教育吧，街坊鄰居都知道他不是我肚子裏出來的，我打的輕了沒作用，打的重了又招惹閑話，我也心裏苦啊。”
蔡淑芬說著說著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她坐在矮矮的小板凳上捂著臉抖動著肩膀，似乎受了十幾年的委屈。
劉老師雖然對她說的話一點也不信，但還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遞給了她一張紙。
張局長眉頭一皺，他們進門看到的可不是她說的這樣，“那聽你這么說，單陽很不聽話？”
蔡淑芬擦了擦眼淚，一吸鼻子，道：“唉……也是我的錯，總是顧慮太多狠不下心教育他，在學校裏他看著沈默，可是……可是壞習慣很多。”
“你別怕，你說吧，你一片慈母心誰也怪不了你。”
那年輕男人臉上神色帶著安撫和理解，輕聲安撫她。
蔡淑芬似乎受了鼓勵，道：“他偷東西……偷我的錢，我做的飯他看不上吃，總是去外面吃好的，這次不知偷了誰的手帕，一看就很貴，我說了他幾句他不服管教還打單渡，都說當娘的偏心幼子，單陽就算是我生的我也難免偏心小的，何況總是隔著一層，看他打單渡我一氣就扇了他一巴掌，心裏著急手也沒個輕重，也是怪我，我偏心單渡我承認，那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這兩位女老師應該明白當媽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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