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抵賴
單文舉一直沈默著，到此時，看到蔡淑芬把這幾個人氣得無話可說，心裏忽然燃起了希望，或許沒有他想的那么糟，但這是蔡淑芬的事，他不會插手，就像打單陽一樣，都是蔡淑芬打的，他沒有插手。
“學校的老師管不了，教育局的人管的了么？教育局的人管不了，那政/府的同志管的了嗎？”
張局長一拍桌子，常年上位者的氣勢一放出來，終于讓蔡淑芬忌憚了幾分。
可蔡淑芬心裏明白，現在說什么都已經遲了，就算她說她以后好好對單陽，恐怕也沒人會信，既然無法回頭，那唯有一條路走到黑，或許還有幾分機會。
“管什么？教育局的領導哪裏顧得上管我們家的事，至于政/府的領導，更加不可能，說破大天去單陽還在我們家戶口本上，養他這么大，沒餓死沒凍著就是我蔡淑芬心善，誰也說不了我一句不好。”
“養他這么大？你說說你怎么養他這么大的？三天一大打兩天一小揍，是這樣養的吧？你親生兒子偷了錢，還冤枉單陽，你明明知道誰偷得，卻讓單陽承認，打他是殺雞儆猴么？你也是個女人，也是個當媽的，你的心怎么那么狠？”
一直沒說話的教育局那個女老師這時候開口了，她本以為這件事情曝光的時候蔡淑芬多多少少會害怕會羞愧，可她現在知道了她高估了人性的底線。
“我心狠？我把那個女人的孩子養到這么大，我心狠？我沒有趁他小的時候掐死他，我沒有在他長大的時候毒死他，我只是不痛不癢的打他而已，比得上那個女人加之于我心口上的痛苦嗎？你還說我心狠？”蔡淑芬偏過頭，眼裏的恨意和絕望隨著淚水一涌而出，她質問著教育局的女老師，顯得無比委屈。
“那個女人？誰？單陽的媽媽？”
教育局的年輕男人眉頭一皺，問她。
蔡淑芬抹了一把眼淚，正要回答，單文舉卻搶先道：“幾位老師，也是我這個一家之主太過粗心大意，當年收養單陽之后，我的妻子因為災難損失了一個孩子，精神大受打擊，心理承受能力下降了很多，我忙著上班掙錢，忽視了這一點，導致她對單陽有些莫名的敵意……既然大錯已經鑄成了，那我們愿意彌補，以后單渡有的，單陽一定都有，你們看這樣可以嗎？”
張局長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些奇怪，前面的沈默再到此時的悔悟，還有他的疏忽了單陽沒察覺到蔡淑芬虐待他的說法，十分的牽強，一家人低頭過日子，不聽不看不聞不問才做得到這么徹底的忽視吧，這個人似乎哪哪兒都不對，但他也一時之間想不出癥結所在。
男年輕的男人又問起了當時剛進門他問的問題，“你的大哥和大嫂，叫什么名字，他們是怎么死的？”
這么一問，張局長也想起來了，他們看到的檔案，單陽的父母單文武和劉惠，因廠子裏的火災而死，具體檔案上也沒寫，那劉主任這么問，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嗎？
單文舉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道：“我大哥……我大哥是廠子裏著火沒跑出來，那天單陽出生百日，咱們這裏要辦酒席的，可是當時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在一個大家都忙，我大嫂做了些菜就想一家人慶祝一下就算了，可是我大哥發現他給單陽買的銀鈴鐺放在了辦公室的抽屜裏，他在廠子裏當書記，不用上工偶爾寫一寫文件資料，所以有辦公桌，他反身回去去取的時候，可能遇上了火災，或者他……他抽煙引起了大火吧，沒能出來，我大嫂久等不見就去尋找，見廠子著火也就和人一起救火，最后雙雙倒在了裏面，這些都是我聽廠子裏老人說的，我大哥叫單文武，我嫂子叫劉惠。”
教育局的年輕男人也就是劉主任又開口道：“你呢？當時在廠子裏任什么職？”
單文舉一楞，道：“我和我妻子都是我哥安排進廠子裏的，我們是普通車間工人。”
“那現在呢？”
單文舉看著他，不明白他問的什么意思，劉主任又耐心的重申一遍，道；“那現在你在廠子裏做什么？”
單文舉露出一抹有些憨厚的笑容，撓了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現在是車間主任。”
張局長他們都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家裏能大魚大肉用盆裝，生活條件比他們想象的都要好。
“你覺得你的這份工作包括現在升職，和你大哥有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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