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萬物皆有一團氣,楓丹己初見林以嵐便覺此人氣中紅紫交輝,乃是大道之相。
煉藥師更識得這團氣,楓丹己確信自己不會看錯,于是僅有一面之緣,交談兩三便決定收林以嵐為親傳弟子。
林以嵐那般堅定說去闖地心火海,楓丹己能感覺他的決心,只是覺得他如今才煉體經絡修為,若要去闖那地心火海似乎太過勉強了。可他不想打擊林以嵐的信心,笑道:“在你之前有許多弟子也來過我這,當我問他們這兒是山還是峰之時,他們顧忌我的身份與脾氣,皆說這兒是峰,如此違背本心,這樣的人我是一眼都不愿多看,于是沒過幾日便統統受不了我的手段,跑了。你不是說這兒是山嗎?若是你能過了地心火海,從此百香峰便叫百香山如何?”
林以嵐望著楓丹己,“一言為定。”
“那好,這間竹屋從此便歸你了,我去打秋風咯。”楓丹己留下這么一句話便是走了。
林以嵐進到竹屋里頭,這竹屋外頭看著精致整潔,而里頭同樣是一塵不染,只是這竹屋里除了一鼎煉爐與一張竹椅之外便無他物,連最基本的床桌凳子都沒有,故而顯得極為空曠。
打開包裹拿出兩個白面饅頭,行至竹屋不遠處的一道清泉邊,就著泉水咽下饅頭。山風回響,想當年鳳儀城內無人敢惹的青陽侯世子,走到哪里都是無限風光,如今這般蕭瑟模樣叫人神傷,但偏是這樣,林以嵐偏覺得他活著,或許這便是對生命的負責。
填飽肚子,林以嵐回到竹林,挑了好些根竹子,拿著折葉砍下,當下最為主要的是編制一張竹床。
以前從未干過如此事情,以至于失敗了好些次后,時間來到寅時,林以嵐終于是編造好了一張自己滿意的竹床,將雜物清理干凈后,再次來到清泉洗漱,接著便是回了竹屋,倒在竹床昏昏睡下。
林以嵐熟睡一刻鐘后,一道身影推門無聲,進入了他的竹屋,僅僅是片刻之后便再度出來,合上竹門,借著月色依稀能瞧見此人身著古曇云門記名弟子的灰衣,一瞬便是消失在竹林之中。
這人方才出了百香峰,湛藍光華落下,攔住他的去路。
“閣下深夜入我東屹山,不知所為何事?”藍袍白發的魯峰,落在樹尖上,望著面前立在另一樹上的灰衣人道。
此人不僅穿著記名弟子的灰衣,而且披著灰色斗篷,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面對突然出現攔他去路的魯峰拱手,“深夜前來,實屬冒昧,在下失禮,還望魯掌門莫要怪罪。”
“你認得我?”此人張口便是道出魯峰身份,讓他猜疑是哪位相識之人,問道,“閣下可是故人?”
灰衣人話間搖擺:“故人非故,陌路有聲。”
魯峰笑道:“明白了。”而后再問,“閣下來我百香峰可是有事?”
灰衣人點頭:“的確有事。”
“不知魯某能有幸聽聞是為何事?”
灰衣人搖頭,“其實倒也無何大事,只是來看看一人是否安好。”
百香峰之前只有楓丹己一人,今日倒是來了個林以嵐,魯峰望著他,“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濁名而已,不提也罷。”
魯峰不依不饒,“閣下可否摘下斗篷,與魯某坦誠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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