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到了,宋家明一早就答應寶寶務必要補足寒假損失的幾天。假期剛剛開始半個月他們就收拾了行李出門了。當然還有一個沒法出口的理由就是何師兄乘著暑假的空檔,日覆一日的跑去茶館對他進行說服教育工作,這實在是件讓人頭痛的事情。
這一走轉眼就快兩個星期了,許成虎開頭還郁悶著關于談心以及其他深化感情的問題,后頭就開始掰著指頭數他們哪天回來。
這天下班回到家,照例先去宋家明床上滾一圈,再去煮速凍食品。他大姐卻來了電話,當家作主慣了的人滿是不確定:“虎子,你能在s市找個好的醫生嗎?咱媽查出來子宮瘤,俺們醫院的傅主任說很可能是惡性的。俺跟大哥商量了下,想帶媽去你那兒再檢查一下。你看呢?”
許成虎覺得有些太熱,拉了拉領口:“行,啥時候過來?”
“你那邊聯系好我們就過去。”許成秀送了一口氣,這家大小兄妹6個人,真正能商量事兒的除了大哥就是這個大弟弟了。
找了沈灝,沈灝自然是滿口答應,大概十幾分鐘以后就回電話過來說:“沒問題,人直接過來就行。”又跟大姐定下來后天過來。放下電話天已經黑透了,鍋裏的餃子已經煮干了,一股焦糊味彌漫在空氣中。他機械的開了廚房的燈,熄了火、盛在盤子裏,蹲在地上吃完。覺得胃裏仿佛撐得太滿,胸腔裏則是空空的,索性盤腿坐在地上。
離家在外這么多年,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一個人了,可是現在才發覺不是的。他知道父母已經年邁,但從來沒有想過可能會失去他們,在他想來那至少還得十幾二十多年后的事情呢。盡管他不需要回到他們那裏尋找溫暖了,可是他們在,就代表自己還是個孩子,可以有軟弱的時候,可以喊痛……
他覺得自己仿佛墜入噩夢,迫切的需要離開,終于撥通了宋家明的號碼。那邊溫柔低沈的聲音說:“餵?”宋家明接電話時喜歡尾音微微上揚,像是他翹著嘴角微笑。
他慢慢的控制呼吸,問“家明,你什么時候回來?”
“下周啊,不是說過的嗎?怎么啦?”
“我想你了……”
宋家明在那邊無聲地翹起唇角,這人越來越會油嘴滑舌“嗯,知道啦,很快就回去了。”
許成虎一瞬間想問問他:沒有父親是什么感覺,然而自己也覺得殘忍,有可能他從來沒有嘗試過做個小孩子,可以拉開嗓門哭號著,可以有了委屈等著告訴給某個人,還有他的母親呢?而自己這會兒的惶恐他也說不出口,沈默了好一會兒只能說了句:“早點回來吧?”
宋家明聽得手癢癢的,很想伸手撓撓那刺猬似的短發,只得安撫他:“嗯,沒有兩天了,開回西安就飛回去。”
許成虎非常不想掛電話,于是說:“唱首歌吧?”
這一唱就唱了很久,最后連壓軸的小燕子穿花衣都跑了出來,才算把電話掛掉。放下電話,宋家明發了一會兒呆,才躺在累的睡覺都打著小呼嚕的寶寶旁邊合上眼睛。
隔天下午三點多,許成虎在火車站接到了母親。大姐和小妹陪著一起,看起來母親氣色還好。四個人直奔醫院。老太太有點暈車,還要強撐著抱怨:“秀秀就愛瞎操心,俺能吃能睡的,哪來的什么病啊。”
許成秀已經煎熬了好幾天了,又不敢直接跟老娘說,這種火爆脾氣已經燃燒了一路了,她板著面孔說:“沒病?沒病能老出血?還疼!什么事都藏著掖著不說,非得拖到不能拖了才說。”
許成麗拉她姐的袖子:“姐,媽又不是故意的。”
“還有你,天天跟媽住一塊,怎么不知道看著點?啊?就知道談戀愛,你看你都談幾個了?啊?”
老太太插嘴:“那不都不合適么……”
“媽你就慣著她吧!合適?又要人長得帥又要人有錢還要人好,樣樣都好憑什么看上你。”許成秀不知是氣的還是急的一張臉鐵青,扭過頭去不理他們。
這么熱熱鬧鬧地吵著倒讓許成虎平靜下來,他想這么有精神保不齊是誤診呢?下了車攙著老太太直接去住院部。沈灝正跟人交涉呢,看見許成虎立刻走過來:“阿姨好,我是虎子的戰友,醫生找好了,您先歇會兒,我帶虎子辦好手續,咱就安排人給您檢查啊。”
老太太只顧著看明亮的大廳走來走去的白大褂個個面目嚴肅,不由得肅然起敬,諾諾道:“好,好,辛苦你啦。”
沈灝揪過身后一個白大褂說:“虎子,這是小魏,正好他輪到住院部實習,有事情直接找他就行。我有事先走一步。”
許成虎一看是個清秀利索的大夫,淺褐色的短發,一雙桃花眼,略高的顴骨,薄薄的唇,一笑起來眼睛更加燦爛:“虎子哥,你好,我帶你去辦住院手續吧,老太太先坐會兒。”許成秀扶著母親坐在電梯邊的沙發上,許成麗被接連晃出的兩個帥哥弄的心慌慌的,被姐姐拉了一把也坐了過去。
不一會兒,小魏他們就回來了,把老太太簇擁去病房,應該是vip房間,雖然不大但很干凈,只兩張床位,旁邊一對沙發,墻上還掛著臺小電視。老太太很稀罕的東摸摸西瞧瞧,連聲說:“跟大酒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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