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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聽風(fēng)聲，聽雨聲（1 / 3）

毛骨悚然。

一瞬間只有這四個字能形容諶巍的感受。

哪怕是年少時差點死在魔域，他也沒有產(chǎn)生過這樣的驚悚感，而伴隨這驚悚而來的，是車山雪此刻視線帶給他的壓力。

不，不該這樣形容。

車山雪并沒有向他投以視線，用某種微妙目光注視他的是藏匿于車山雪雙眼里的東西，那種目光讓他恍惚想起在魔域與妖魔呪獸以命相搏的日子，當(dāng)時那些妖魔也是用相似的目光看著他。

沒有善惡之分，純粹而饑餓的目光。

如果不是已經(jīng)多次確認(rèn)眼前這個人就是車山雪，說不定諶巍會以為是妖魔把這混帳奪舍了。

而且這并不是目前最大的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這和車山雪有關(guān)的未知怪物正在用垂涎的目光看著諶巍，而諶巍的直覺在他耳邊尖叫，告訴他此刻是生死關(guān)頭。

天下第一的劍客手緩緩握緊了劍柄，濃厚的殺意就像是冬日的寒霜，悄無聲息地沁滿了草地。腦子轉(zhuǎn)不過來的圍觀者們下意識就后退到空地邊緣去，唯有林苑長老皺眉站在原地不動，一手金針已經(jīng)扣好。

另一邊，李樂成將宮柔和閔吉推到后面，指尖夾著數(shù)顆石子。

宮柔低聲問：“這半年里師父好像除了睡覺一直都帶著那張鬼面，他的眼睛……”

李樂成抬手：“別說話。”

他們站得太遠(yuǎn)，聽不到空地中央聲音，只能隱約辨認(rèn)劍圣似乎說了句什么。

諶巍緊皺眉頭，臉上陰沉的表情足以嚇哭所有青城劍門弟子，他壓低了聲音，問：“車山雪？”

車山雪用手拂過自己的眼眶。

一條細(xì)細(xì)的黑影飛快地從他眼里伸出，兇狠地向車山雪的手指撲過去，打算從上面咬下一塊肉。

“嘶——”

黑影叫了一聲，剩下半截觸手慌張縮回去。

諶巍以精妙劍術(shù)斬斷黑影，沒傷及車山雪分毫。

他松了半口氣，只要是能斬的東西，對于諶劍圣來說就沒有威脅。

車山雪除外。

被除外的車山雪悶哼了一聲，似乎黑影的受損也能讓他感同身受。不過他面上也沒有痛楚的神色，還頗為好奇地用手指探入眼內(nèi)。

他觸碰到了一片戰(zhàn)栗的溫?zé)幔欠N觸感怎么想也不會是眼球。

“你養(yǎng)了什么鬼東西？”諶巍問。

“雖然你這樣問，”車山雪思忖片刻，干脆地回答，“不知道。”

諶巍露出想把眼前這混帳打一頓的神色。

而車山雪又好奇的按了按自己眼……里的東西。

他松手時，異變陡生。

黑影就像是噴發(fā)一樣，從車山雪一雙眼眶里涌出，剎那流淌在地面上。周圍想跑又想看熱鬧的青城門人發(fā)出尖叫，混亂里沒注意大國師對著他們掌門做了幾個口型。

諶巍看到了。

車山雪說，打暈我。

早就想這么做了，諶巍心道，然后干凈利落地用劍鞘拍了下去。

已經(jīng)涌出的黑影一僵，下一刻倒涌回眼眶里，幾個呼吸里就全部縮了回去。而車山雪原地?fù)u晃了兩圈，閉上眼，向著諶巍一頭栽倒。

諶巍條件反射扶住車山雪的肩膀，低頭看臉的時候差點把人甩出去。

但車山雪的三個徒弟已經(jīng)一擁而上，大呼小叫地接過他們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