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常

看著小拾飛快的抱著皇甫曦消失在黑幕中，我一下子支撐不住的坐在了原地，難道不是回到本人的身體裏就要消耗這么大體力嗎，那下次這種生意還是不要做了。

我坐在原地，閉上眼睛休息，周圍靜的出奇，可是我沒有恐懼，這種孤寂我早已經習慣了。說實話，我的確有扔下小拾獨自離開的想法，只不過經他那么一說，再加上如今體力不支，不想走也走不了了，既然命中註定，那就這樣吧。

“大哥，她在這裏！”不好，這是白無常的聲音！我猛的睜開眼睛，但是逃跑已經來不及，黑白無常眨眼間就來到了我的面前，距離我不足五十米，真是倒霉，早知道就辛苦一下小拾了，不過我現在什么也沒做，皇甫曦已經還陽，他們沒有理由對我做什么，想到這裏，又放松了不少。

“大哥大姐你們好啊！”“誰是你大哥大姐？我們早就懷疑你了，每次走丟鬼魂，都能碰見你在附近，說，你到底是什么人！？”白無常很不客氣，黑無常一直盯著我，沒有說話。

看來他們并不確定鬼魂不見了和我有關，只是懷疑，這樣的話死不承認就行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呀，鬼魂走丟了？那不是你們負責的嗎，干嘛找我？”我擺出一臉無辜的樣子，我又不是鬼也不算是人，你們除了勾魂奪魄還能怎么樣，越想越安心。

黑無常只是一直看著我，難不成他跟小拾一樣會讀懂人心？不是吧，短時間讓我遇到兩個變態，不，不對，如果他能讀懂早就有所行動了，不會一直盯著我看，難道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想到這裏，我用袖子擦了擦，抬起頭，黑無常還是那個表情，讓我有點發蒙。

“哥，怎么辦？”白無常見我不招認，雖然性子急卻也知道分寸，沒有輕舉妄動，雖然在她看來我跟一般人沒有區別，可是她總覺得哪裏不對，上次看見我記不清時間了，凡是記不清的就說明很久很久了，這么久的時間過去我還是這個樣子，沒有正常人的老態也沒有死，著實奇怪。“小妹，這個人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什么意思？”“她雖然有著人一切的基礎，人的身體，人的靈魂，人的氣息，可是她并不是人，我們只能帶走人的魂魄，她的，帶不走。”“難道我們就拿她沒有辦法了嗎，你看她得意的樣子！”白無常氣憤的看向我，接收到她的目光，她那最后一句話很大聲，我也聽到了，得意？有這么明顯嗎，我明明已經很低調了啊，這都能看出來。

“小妹，雖然我們不能帶走她去地府問話，但是……”“但是什么？”我時刻註意著他們兩個的動靜，突然發現白無常露出了驚喜加期待的表情看著黑無常，怎么，他們真能對付我？不是吧，今天已經夠倒霉的了。“我已經探查了她的氣息，十分虛弱，原因不清楚，但她現在的狀態我們可以用鎖魂鏈試試，無論她是什么存在，也是人身和靈魂的結合體，我就不信，她能不怕鎖魂鏈。”“還是大哥聰明！”白無常回頭看向我，眼中多了份危險，我心下一驚，這次要吃點苦頭了嗎，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他們會用什么辦法對付我，活了這么久，有種想找死的惡趣味。

但是下一秒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我看到黑無常亮出了一條黝黑又有些發紅的鐵鏈，這個鐵鏈我并不陌生，因為我曾經親眼看見被這個鐵鏈鞭打的鬼魂，凡是不服從命令的鬼魂都會被抽打，只是一下，那個鬼魂就差點魂飛魄散，渾身疼痛的打滾，這個鐵鏈好像是叫鎖魂鏈，只要被鎖魂鏈抽打過的鬼魂下一世全部進入了畜牲道，原因很簡單，魂魄受損，只能做智商低級的牲畜，幾世修覆完整才能重回人道，相當的可怕，也因此，幾乎沒有鬼魂會反抗了，沒想到，黑無常竟然要用這個東西逼迫我說實話，甚至我從他無情的眼神中看到了殺機，我得罪過他嗎，可能我此時就算全部交代了也免不了被抽上幾次，既然如此，那就來吧，夜以繼日的孤寂和無聊的活著，不如讓我嘗試一下死的滋味。

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當那條鎖魂鏈朝我過來的時候我不躲不閃，想要硬生生接下，就在這時，我感覺眼前一黑，有個身影替我擋住了那條鏈子。

“天天，你干嘛不躲啊！”是小拾的聲音，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回來了。我這才看清那個身影，原來是一具死尸，“沒力氣，不想動。”……我說的也是心裏話，可是除了我之外的聽了，都雷到了，“天天姐姐，除了你我誰也不服。”小拾來到了我身前，聽到他夸我我并沒有立馬得意，因為我剛剛意識到，小拾是貨真價實的鬼魂，如果說我不確定這條鎖魂鏈是不是會對我產生致死的影響，那么對小拾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我一把把他撈起來放到我身后：“你不知道那是鎖魂鏈嗎，站在我身后別動！”

不知為什么一想到小拾會有危險我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急躁了，“天天，你在關心我。”小拾又開始裝老成，我瞪了他一眼：“少廢話，我拖住他們，你快跑，去城西的土地廟等我。”“我不走，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你不聽話我就不要你了！”小拾看到了我目光中的決絕，呆住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很惡劣，他還是個孩子，我怎么可以對他這么兇呢，剛想緩和語氣安慰他，就聽他說：“沒事，你不要我我要你。”

這還是個孩子嗎？我絕對是瘋了才會想要安慰他弱小的心靈。“你們誰也別想走！當我們黑白無常是那么容易對付的嗎。”不好，鎖魂鏈又一次朝這邊抽過來，怎么辦好呢，躲也沒地方躲，這裏除了死人堆就是死人……對了，死人！

就像小拾剛才救我那樣，我拼盡力氣驅動起一具具尸體扔向黑白無常的方向，他們當然不怕，可是鎖魂鏈畢竟有一定的長度，只要有足夠的重量壓制它的發揮，我們就有時間逃走，果然跟我想的一樣，鎖魂鏈非同一般，使用者需耗費很大的力量，平白多出這么多負重，黑無常已經吃力的揮不動了，我一下子跳到了小拾的背上，催促他快跑，我已經半分力氣都沒有了，小拾二話不說，瞬間就跑的沒影了，黑無常憤怒的一甩，那些尸體都成了血霧，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看的白無常呆住了，都忘了去追跑掉的目標。

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