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知道姜部長酒量很好的，一口不喝可太冷情了啊，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嗎？”
姜念爾不想讓老梁難堪，端起杯子跟趙新強(qiáng)碰了一下，淺淺地抿了一口。
盧光義陰陽怪氣地笑起來：“小姜哥，抿一口可太不像話了啊，就這種小杯咱誰不是一口悶？聽說你們中州人特別能喝，喝酒都用大碗干，你這不明晃晃地糊弄趙總么，不地道啊。趙總特意帶著助理來的，這就是打算要喝個盡興，你這可掃興了啊。”
姜念爾一言不發(fā)一口悶了，趙新強(qiáng)緊趕著滿上，又端起杯子：“一杯都不是個事兒，好事成雙，姜部長再走一個？”
梁主任又要開口，一把被盧光義摁住了杯口，桌上其余作陪的銷售們幸災(zāi)樂禍地起哄：“小姜哥，別慫，一口悶！”
趙新強(qiáng)突然伸著手腕往前探：“不如姜部長跟我喝個交杯酒？喝著開心嘛，哄個氣氛玩兒玩兒！”
姜念爾一錯手，捏著杯子直接悶了，壓根兒沒讓趙新強(qiáng)碰著她的袖子，撂了酒杯冷冷道：“趙總找錯人了，您想哄氣氛熱場子那得找盧部長。我不行，我就會砸場子。”
眾人一楞，姜念爾瘋了吧，誰會在酒場上跟客戶這樣說話啊，一百多萬的單子真不想要嗎？
梁主任當(dāng)即呵呵笑起來：“你看，小姜這真不會開玩笑，啥砸場子啊，開玩笑呢！”說著還在桌底下踢了踢姜念爾的腳。
趙新強(qiáng)面色不悅，倒了酒推到姜念爾面前：“我可不開玩笑，這單子成不成就看姜部長賞不賞面子，一杯酒五萬！干脆點(diǎn)兒，我也是個爽快人，不講價，行就行，不行就散。”
一杯酒五萬，一臺25萬就是五杯酒，拿下五臺，總共25杯！
52°白酒灌一肚子，誰能好受？姜念爾又不是酒蒙子。
盧光義“啪啪啪”地開始鼓掌：“哎喲，趙總，那您準(zhǔn)備好錢吧，25杯在我們小姜哥面前那就不值得一提。”
梁主任連忙摁住盧光義倒酒的手，面上明顯壓不住怒意：“趙總想喝酒咱們就喝，覺得跟我們喝不盡興，那可以請公關(guān)來陪。攥著勁兒灌女人酒，那就太沒品了！這不是男人干的事兒！”
盧光義冷笑一聲：“梁叔，談生意呢，這么嚴(yán)肅干什么？跟教導(dǎo)主任附身了似的，好好喝頓酒都不成嗎？趙總出的這條件對小姜哥來說是難題嗎？小姜哥都沒吭聲呢，你急什么？”
“再說了，誰談生意不喝酒？沒得聽說誰為了一個不懂事兒的女人壞規(guī)矩的，一個外人，至于么？”
梁主任還要說話，卻被姜念爾拉住：“老梁，你先別上火。趙總剛才是不是說了不開玩笑？”
趙新強(qiáng)往椅子上一靠，上下打量著姜念爾，示意助理掏出支票本，有幾張已經(jīng)蓋好了印鑒：“不開玩笑，一杯五萬。看姜部長能拿走幾張。”
25個杯子排成一排，酒液晶瑩透亮，卻摻著最骯臟的毒，人心的毒，無藥可救。
姜念爾一口一杯，連悶五杯。
今日心情不佳，再加上胃也不好，即便是為了適應(yīng)北方人口味而改良過的湘菜還是挺辣的，她也沒吃多少，酒液下肚以后只覺得滿身氣血都要翻騰起來，又疼又燙。
趙新強(qiáng)推來一張空白支票，洋洋自得：“一臺，25萬，你現(xiàn)在就可以填。”
姜念爾把空白支票推到梁主任手邊：“老梁，先拿著。”
趙新強(qiáng)努努下巴：“繼續(xù)。”
姜念爾又是一氣五杯，又一張支票到手。
如此反覆，25杯盡數(shù)喝完，胃裏像是浸著數(shù)把刀片，抑或是針頭，刺刺麻麻的疼，難受得她肝腸寸斷，連后背都浸出了一身冷汗。
姜念爾面不改色地拿到第五張支票，隨后又推回去了四張，從包裏取出一支碳素筆在剩下的那張上先填了小寫數(shù)字的125萬。
“趙總，說話算話，不開玩笑？”姜念爾一手捻著支票晃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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