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回頭，在廊角轉彎處看到一身白衣的穆婉。高潔雅淡，婷而玉清。
“你這武信侯做的舒服么？”她冷冷的問。
劉秀駐住腳步，與清冷，傲潔的穆婉遙遙相對。
一時間，四目相看，卻無一言。
穆婉突然冷笑起來：“說不出話嗎？那我代替你說，你當然舒服，更始帝猜忌你們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了，而今大哥獲罪被誅而你卻加封，這很難讓我不懷疑那夜你一襲黑衣出現在我面前，是不是早已和他勾結好了？”
穆婉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表情，她這樣的冷漠，讓劉秀心裏突然哽澀起來。
“我劉秀在你心中就是這樣一人？”
“那我聽你解釋。那夜你的行蹤不讓我和任何人說，究竟是為何？”
劉秀啞然，嘴角微動，卻說不出一句話。因為那是難以啟齒的事情。該如何說？
說自己為了讓大哥不在宴會上被殺，所以自己暗中挾持了劉玄的愛姬？說見到大哥在宴席上平安，所以讓唐衍再將他的愛姬送回去？還是說自己根本不信唐衍，所以那夜才會暗中查看唐衍是否照做？
可是這些，該從何說起？
一個小廝從外跑來，跪在地上，說：“陳副將軍來訪，說有要事與侯爺相商。”
劉秀猶豫了會，最終還是揮揮袖子：“說我不舒服，回了他。”
小廝“諾”的一聲，出去回話了。
“三哥，你當真對大哥的部下都不接觸了嗎？”
劉秀心中的千言萬語，都化作了此時的無言，他微笑著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人人都覺得他冷淡，誰又能看出他的憔悴？誰又能明白他的無奈？誰又會懂得他此時的隱忍？
他的步伐緩慢而沈重，他的背上似有千斤重旦，穆婉此時突然覺得，或許三哥真的有難以言說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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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婉在廚房裏洗碗，聽到腳步聲，以為是劉伯姬，頭也未回的就說：“伯姬姐姐，你來做什么？”
“來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聽著聲音不像是劉伯姬，穆婉一轉頭，見是陰麗華。
陰麗華接過洗好的碗，將碗放在櫥柜裏，放好后，說：“有時候我只想讓文叔能開心的一笑。那日我去幫他整理房間時，看到他的枕頭有濕水的痕跡。夜深時，他房內的燈火還未熄滅，他在挑燈熬夜。等他滅燈時，房裏也隱隱有抽泣聲。他在人前要作出一副不痛不傷心的樣子，可是這種痛苦到了晚上，一個人獨處時才會更加明顯。他不是不痛，而是比任何人都痛。我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只是心中的話，想找人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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