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璃松開他，大跨步上了馬車，過了一會兒又掀開窗帷沖崔陽說：“還不快上來。”
崔陽還在回味燁璃的意思，慢吞吞地走到馬車下，還沒來得及踩墊凳就被托著抱上去，塞進車裏。
馬車行上大路，揚起塵霧。
塵霧裏悶悶地傳出崔陽的呼聲：“那個投名狀你還要不要？咱們去不去抓聶人危啊？這不是被命運安排，這是改變命運！試一試好不好，你試不了吃虧也試不了上當！”
燁璃的聲音也傳出來：“回去先把功課做了。”
然后就是崔陽的哀嚎：“我說了我不想學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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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璃留給崔陽的作業是調香，讓他把學過的調香手藝覆習一遍。
崔陽決定學習調制春藥，準確地說是調制“一眼萬年”。
《桂香篆》思想前衛，非常輕視春藥這種東西。開山老祖師的意思是：到桂桂坊裏尋樂的客人應該被工作人員的美和雅所吸引，還用得著春藥？因此把春藥放在《末技》一節，給以足夠的冷落。
但這部著作唯獨把一品春藥提到了前面，就是“一眼萬年”。
按照書上說，喝過一眼萬年的人會對第一眼看到的人感興趣，必須和對方發生親密關系，不然藥勁兒越來越大，中毒的人會掛掉。
此藥可以放在水或酒裏，主要用途是拍賣場景，比如拍賣某個小倌的初夜。暗地裏對某個客人下一把藥，然后讓他第一眼看見那個小倌，客人就一定要和此小倌這樣那樣，就會瘋狂砸錢買初夜。
崔陽覺得有意思，曾記下過筆記。現在既然要做作業，干脆就做這個吧。
他鼓足了勁要鼓搗出一眼萬年，可制作過程并不順利。這是一種高級藥品，制作過程繁覆，崔陽頭一回操作，無法配置完善。
再說了，就算做好也沒地方檢驗效果，很麻煩。
做功課期間后院著火三回，一塌糊涂。一月到肆月都在旁邊幫他，蘭心還表示愿意幫崔陽作弊，他不樂意。
臨到傍晚，一杯神秘液體終于配置而出。無色無味，仔細看又似乎有縷縷瑰色，仿佛天邊晚霞。
崔陽心滿意足，舉起琉璃杯對蘭心說：“來口？”
蘭心托腮尖叫：“小的喝完看誰啊？”
崔陽問一月：“看植物行么……”
一月木著臉剛想說些什么，燁璃正好進來檢查作業，看見崔陽手裏的水，拿過來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就仰頭喝了。
不是吧，這么夸張的嗎？
不問問就喝了？
崔陽楞了楞才意識到——小葉子喝的可是一，眼，萬，年！
崔陽、蘭心還有蘭悅統統大聲驚叫。
崔陽更是捂住頭和臉鉆到桌子下面，顫巍巍地一指外頭的石頭凳子：“看那！你看那吧小葉子！去找它解決一下！”
燁璃直接彎腰拎著崔陽的領子，像拎一只小狗子那樣把他拎了出來，和他對視。
星星眼對上了無辜狗狗眼，燁璃喝了一眼萬年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崔陽。
崔陽都快暈過去了，一滴冷汗從鬢間流下。
燁璃：“你調了一眼萬年？”
干嘛不早問！喝完才問，不知道有多嚴重嗎？！
話說，小葉子的聲音怎么有點啞……
崔陽從靈魂顫抖到聲音：“拜托你輕點……”
就見燁璃湊近了，湊近了，冷甜的香氣飄過來了……
突然，他在崔陽了臉上吹了口氣，大笑起來：“這糖水一樣的，還想當一眼萬年來用，想讓桂桂坊破產么。”
崔陽就這么著被放下來了。
他睜開眼，臉上同步沸騰，一把推開燁璃，大紅著脖子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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