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羿修消失了

◎三個月沒音訊◎

鐘慈自從睡眠調(diào)好后,養(yǎng)成了晨跑的習(xí)慣，這會令她精神更加飽滿，同時還能有效緩解繪畫坐久后產(chǎn)生的腰疼。

今早6：30，她如常到附近的市政公園跑步,跑第三圈時又看見那個嘴裏含著煙斗、最近幾周經(jīng)常帶著鳥食來公園餵鳥的一個老爺爺。

鐘慈會留意到他,完全是因為他的氣質(zhì),他與公園裏晨練的老爺爺們都不同,他的穿著打扮很像一個英國傳統(tǒng)紳士,唔,很像bbc版《神探夏洛克》中卷福的造型。

煙斗、卷發(fā)、獵鹿帽、領(lǐng)結(jié)、懷表、皮鞋、三件套西服。

鐘慈每次看見他時都會刻意慢下腳步,偷偷打量他餵鳥的動作，因此發(fā)現(xiàn)他經(jīng)常一個人嘀嘀咕咕，似乎正在跟這群鳥交流。

“小姐,方便過來一下嗎？”老爺爺忽然抬起頭,眼睛看向跑步綠道。

鐘慈猶疑地轉(zhuǎn)看四周，此時這裏只有她一個人,怔了怔，她指著自己,不確定地道：“請問您是跟我說話嗎？”

“是的。”老爺爺微笑，重覆一遍,“小姐方便過來替我餵餵小鳥嗎？”

“好、好啊。”

鐘慈走過去，老爺爺一邊彎腰在一個編織筐裏抓出一小把鳥食遞給她,一邊取下嘴裏的煙斗,好脾氣地問她：

“小姐你要是膽兒大，可以雙手?jǐn)傞_等鳥兒踩在你手心裏啄食,放心它們不會啄傷你；若是你有其他顧慮,可以把鳥食投放在這些燈柱上。”

現(xiàn)在她的腳邊就有這么一根僅一米來高,頂部是一個盤形的矮燈柱，顯然燈柱做成這樣是為了公園管理人員定點投鳥食，可謂一舉兩得。

“我膽兒大。”鐘慈燦爛一笑，雙手一捧，“我歡迎小鳥踩我手心。”

“真是一個善良的小姐。”老爺爺取下重新含在嘴巴上的煙斗，吐字清晰地夸她，“你肯定很招小動物的喜歡。”

鐘慈不大好意思了：“是小鳥……很可愛嘛。”

說完她好奇地問：“老爺爺聽您口音很像來自東南亞地區(qū)，是嗎？”

接著她補充解釋一句：“我之前遇見一位新加坡來海圳的廚師爺爺，他跟您口音很像。”

“小姐說的這個人是叫牙穿嗎？”

鐘慈一愕，大驚：“原來您認(rèn)識牙穿老先生！”

老爺爺微笑著點點頭，又把煙斗含進嘴裏吸了兩口，卻無嗆人的煙味冒出：“他跟我，老朋友。”

原來世界真的這么小，鐘慈不禁詢問：“老爺爺請問您貴姓？”

“免貴姓海，單字一個悔。海悔。”

“姓海？”鐘慈暗暗咀嚼這個姓，似乎在哪兒聽過，片刻后記起來了，她大膽求證道：“海爺爺，您是醫(yī)生嗎？”

“小姐怎么猜到的。”他低頭拍了拍胸口的懷表，幽默地說，“我可沒戴聽診器出門。”

鐘慈解釋：“上次吃飯時，牙穿先生提過有位姓海的醫(yī)生。”

海悔接過話：“那么我猜，這個飯局羿先生也去了。”

鐘慈又是一驚，忙追問：“您怎么知道？”

“牙穿是個舊派恪禮的人，他愿意親自見面的人不到十個，目前在海圳，只有羿先生是他最想面見的。而且——”

海悔視線移向鐘慈脖間，稍稍停頓，口氣變得恭敬：“這條泣露項鏈?zhǔn)囚嘞壬恼鋹邸！?

“原來這條項鏈還有名字，泣露，還蠻貼切的。呃，李賀有首詩‘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羿修這人時不時就愛裝文縐縐，莫非‘泣露’二字就是出自這句詩？”

鐘慈腦海裏思緒紛呈，繼續(xù)發(fā)散著思維。

“海爺爺不僅知道這條項鏈的名字及主人，更是清楚羿修對它的珍視度，看來他對羿修應(yīng)該很有了解，他們的交情肯定不淺。”

思及此，鐘慈很禮貌地開口請教道：“請問您跟羿修先生是什么關(guān)系？”

海悔右手端著煙斗滿足地深吸一口，道：“我曾經(jīng)是羿先生的家庭醫(yī)生，”

“曾經(jīng)？”鐘慈認(rèn)真咀嚼這詞，想起什么，忽然說，“看來羿先生前不久生病住院是另一個海醫(yī)生照料的。”

海悔瞇起眼睛，笑著說：“他們說的這個海醫(yī)生是我二女兒，海每，她現(xiàn)在在梧弦醫(yī)院工作。噢對了，這家醫(yī)院也是羿先生的家族產(chǎn)業(yè)。”

“……啊？”鐘慈聽的眼皮一跳，小聲嘟噥道，“他，究竟有多少家族產(chǎn)業(yè)吶！”

此時，一只畫眉鳥在鐘慈手邊轉(zhuǎn)圈，就是不肯降落，鐘慈好奇轉(zhuǎn)頭：“海爺爺，這只畫眉鳥是怕我傷害它嗎？”

海悔微微搖頭，表情變得非常莫測：“它是不敢，嗐，我倒一時忽略了這點。”

稍頓，他繼續(xù)說：“其實，鳥界也會存在階級意識，‘平民們’對位高者的態(tài)度一向是又敬又畏，當(dāng)然了，畏大于一切。”

鐘慈誤會他的意思了，自顧接過話，道：“狼群獅群猴群也有等級制度，只是我沒想到，鳥類也有。”

旋即，她又好奇地問：“海爺爺為何您投餵，它們就爭先恐后來您手心搶食，換了我，我也是人類啊，怎么除了這只膽子明顯比較大的畫眉，其他鳥兒都停在附近‘觀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