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一趟出來玩，還真是多虧了程寄。他手底下有人帶著她們。

從莎士比亞書店到蓬皮杜，再從巴黎歌劇院到橘園，雖然程寄已經(jīng)盡量往人少的地方挑，但止不住鐘詩芮好奇心強，喜歡往人群中鉆。

前段時間她一直忙著考托福，sat，這一趟來就是為了放松。

景致看了一眼鐘詩芮，已經(jīng)有程寄手底下的人幫她拍照，她走到遠處，接起了電話：“以澤，還沒睡嗎？你那邊幾點了？”

溫以澤笑著說：“還早，現(xiàn)在才晚上9點，我在陪你的兔子玩。”

“你回北京了？”景致有幾天沒有關(guān)註國內(nèi)的消息。

“是啊。”溫以澤摸著小白兔的毛茸茸的脊背說，“前兩天剛拍完《魔君》，我沒戲份了，就回來了。你在巴黎的行程還好嗎？”

景致忽略程寄帶來的壓力，“還挺順利的。”

溫以澤又絮絮叨叨地和她話家常，說前兩天兔團有些拉肚子，他已經(jīng)帶去寵物醫(yī)院看好了，它最近胃口不太好，給它最愛的藍莓都不要吃；然后說奶奶和景叔叔都挺好，精神頭十足，讓她別擔(dān)心；又說小翊想要參加專升本的考試，最近天天去圖書館看書呢。

景致站立在冷風(fēng)中，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冷，反而聽著他婉轉(zhuǎn)動聽的聲音，很有意思。

她笑著問：“你這么忙啊，都沒休息好。”

“那能怎么辦呢？”景致聽到溫以澤在床上翻了個身，頗為抱怨地說，“你又不在家。”

溫以澤仰躺在床上，胸口處壓著只不輕的兔子，沈墜墜的，眼前暈眩得像是冒著星星一般，“你什么時候回國？還有十天，我又要去橫店進組了，這回可能還得去銀川。”

“可能......”景致沈吟了一會兒：“還有三四天，四五天.....”

她其實也不確定，這次行程全按照鐘家母女來，不過現(xiàn)在程寄橫插一腳，她確實也想早點回去。

寒風(fēng)凜凜，刮得景致的長發(fā)亂飛，她不得不一只手拿著耳機，另一只手整理頭發(fā)，抬起頭，望見程寄微微瞇著眼，站在臨街的店門口望著她。

她臉上的笑意凝滯了一瞬，隨后轉(zhuǎn)身又往外走了幾步。

程寄看著她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越走越遠，沈靜的眉眼染上一絲懷疑，她是在和誰打電話呢。

那樣的讓她心情舒暢，不像是普通人。

11月初的巴黎，夾道兩旁的楓樹所剩的葉子不多，天空澄澈高遠，已然寒意沁胸。

不管是多動聽的話，在室外打了二十多分鐘電話，景致的手指和鼻尖都已經(jīng)凍得干紅，不遠處鐘詩芮還在等一個景點的拍照點。

那地方游客多，等的時間有些長，程寄見到景致搓了搓雙臂，陪鐘詩芮等在風(fēng)裏，他走過去，讓大家都先進咖啡店裏再說。

鐘詩芮是很聽程寄話的，收拾了東西就蹦蹦跳跳著走了。

這家店雖說是個咖啡店，但也賣brunch和稍微簡單的晚餐，最近在巴黎很火。

一進到屋子就開足了暖氣，景致脫了外套就遞給侍者，她搓了搓雙臂，很快熱了起來。

景致跟在后面，坐電梯去五樓的咖啡館，電梯裏有六七個人，她沒多想就站往角落裏站，沒想到正好站在程寄前面。

電梯門正要關(guān)上的時候，又突然跑進來四五個人，他們不愿意等下一趟。

這個電梯不大，一下子有人擠進來的時候，景致往后退，沒踩穩(wěn)，倒在了程寄懷裏。

冷杉香氣襲人，裏面的那件毛衣裙是露腰的款式，程寄沒有隔著衣服，直接扣住她的細腰。

冰涼的觸感激得她起了雞皮疙瘩，不適得讓景致連忙反轉(zhuǎn)手腕去掰他的手指，但身后的人紋絲不動，反而又緊上幾分。

她完全被裹挾在這中調(diào)冷杉香氣中，就和他的主人一樣霸道。

清冷的聲音浮在她耳邊，勾著她的心神：“景小姐要小心啊。”

聲音不輕不響，沒有引起其他人的重視，只稍微瞥了一眼就挪開目光。

景致緊緊摳著他的手指，心緒不寧。

短短十幾秒時間是那么漫長，前面有兩個人魚貫而出，景致就甩開程寄，擠到前面去。

與她一起出來的還有鐘詩芮，她說她有些不舒服，先去趟衛(wèi)生間。

鐘詩芮看著她面紅耳赤的模樣，不禁有些擔(dān)心：“景姐姐沒事吧，不會凍著了吧？剛剛還看到她站在風(fēng)裏打電話。”

程寄看了一眼景致離開得方向，安撫著鐘詩芮：“沒事，我去看看，你先進去點東西。”

他手底下的人耳聰目明，程寄看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他什么意思，率先領(lǐng)著鐘詩芮進店裏。

程寄朝著景致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景致又羞又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暖氣開得太足，景致在潑了幾捧冷水后，她臉上的紅暈還是退不下去。

直到她看到一扇窗，打開后，冷風(fēng)撲面，她才有種聞到點新鮮空氣的感覺，她站立許久，慢慢等著煩躁的思緒清空，臉上也恢覆平靜之后，才從衛(wèi)生間出來。

程寄站在長廊，背對著她，透過明亮的窗戶看向外面的風(fēng)景。

景致站在原地有一會兒，程寄轉(zhuǎn)過臉來，“不敢過來是因為心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