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哪位公主?”晉武帝繼續問。
女子慢慢解開面紗,只見其人面如玉盤,直鼻秀眼,特別是那雙似氤滿星光的大眼中,滿是羞怯、慌亂。
“小女正是此次前來和親的北邕大公主赫蘭珠。打破北邕規矩前來露面實乃小女......”赫蘭珠欲言又止,只敢微微抬眸瞥一眼高臺上的某處。
“如何?”晉武帝繼續面無表情地問。
“實乃小女心悅于寧王殿下,想嫁于寧王殿下,只是不知寧王殿下意下如何?”赫蘭珠說完,一大抹紅霞飛上臉頰,忙垂頭羞赧。
沒人看到赫蘭珠垂首那刻乍變的陰沈臉色,剛才她余光瞥見,高臺上那個男子只忙著給懷中女子端茶倒水、拍背順氣,女子咳得滿臉通紅,像是感上風寒。
男子沒向此處投來一絲目光,儼然毫不在意。
赫蘭珠捏緊雙拳,難以忍耐。
而這一動作在旁人眼中,正是這位北邕大公主羞澀緊張的表現,也表明這位公主當真喜歡寧王殿下,居然不顧北邕習俗于婚前拋頭露面,只為向寧王殿下表明心跡。
“老四,你的看法?”晉武帝直接問。
顧淮之目光一動不動地定在臺下柴而不瘦的女子身上,前世她雖說沒有這樣百般心思地引起他的註意,可還是被父皇賜給他,婚后一門心思撲到他身上,只是他不懂得珍視,令她傷了心。
上一世,他只知宮人皆說她刺殺完太子后畏罪紫砂,當他好不容易與父王平定北邕叛亂,想查明真相時,卻積勞成疾、病如山倒,從而無能為力。
近來,他總是身臨其境地于睡夢裏體驗上一世時的瀕死之感,意識朦朧之際恍惚聽到有人說,原來她去宮中是替他拿解藥,原來他的病并非積勞成疾,而是有人蓄謀而為,可到底是誰?
“四弟?”顧聞璟在一旁推他,示意他快些給出答覆。
顧淮之正色,“公主愛慕本王之心,本王感激不盡。本王能娶到公主,也算本王福氣。如此,一切全聽父皇安排。”
晉武帝龍心大悅,“好,傳朕旨意,北邕大公主與寧王擇日完婚。”
“謝皇上成全。”赫蘭珠忙伏地謝恩,喜不自禁,惹得赫道韞暗地裏不停地朝她使眼色。
眾朝臣有些為這位新晉寧王妃的膽識和真情所打動,連連稱讚。
只有江晚岑心沈到谷底,烏蘭珠、赫蘭珠,也怪她沒有去查查北邕公主的名諱。
居然沒有一絲半毫的懷疑。
她此刻看不清赫蘭珠,或者說她從未真正認識過赫蘭珠。
一盞茶工夫,她從顧柏舟懷中緩緩起身,忍不住咳嗽,“我...咳...不舒服,咳...要先回咳...府。”
顧柏舟替她挽上臉頰邊的發絲,替她拍背順氣,“讓碩風送送,我不放心。”
她擺擺手示意不必,指指丁香。
顧柏舟知她倔強,輕撫她彌漫不正常潮紅的臉頰,“回去好生歇著,我很快回去,給你帶上許多好吃的!”
她狠狠地點頭,他吩咐道,“碩風,去向公公知會一聲,順道向夫人和侯爺知會一聲,就說王妃偶感風寒,身體不適,先行回府。”
“是,主子。”
須臾,江晚岑被丁香扶著起身,緩步朝元清殿外走去,恰好經過西狄使團席位的后方,只聽得前方有一渾厚聲音響起,“好事成雙,今日本皇子也想向圣上求娶一位公主。”
“不知皇子所說的是朕的哪位公主?”晉武帝道。
“婧平大公主。”
晉武帝微蹙眉心,“婧平近來出了大事,想必大皇子有所耳聞,怕是不能如約嫁到西狄。”
云欽眉目疏朗,嘴角上翹,微含笑意,“本皇子只娶婧平大公主。”
江晚岑快到殿門,還未回過神,幸虧丁香摻扶著才沒被絆倒。
今日還真是諸事不順,也不知婧平公主該怎么辦?如今她也先是被赫蘭珠所騙,又要拖著病體去救離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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