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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2 / 3）

杜仲瞪大雙眼，眸中帶有淡淡的無奈，“他？他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哪能做得了精細(xì)活兒？江丫頭你放心，你郎君這也不是什么大病，等你回來，老夫保準(zhǔn)還你一個平安無虞的郎君，還不快去？”

她的視線在杜仲和顧柏舟身上來回逡巡，猶豫不決。

杜仲故作生氣，“怎么？江丫頭你還信不過老夫？”

她想說些什么，還是將疑惑咽下喉頭，轉(zhuǎn)身離去。

杜仲見她走遠(yuǎn)，囑咐碩風(fēng)道，“那小子，把門關(guān)上，在門口守好。”

碩風(fēng)神色焦急但依舊照做，杜仲嘆口氣，轉(zhuǎn)過身來，“起來吧，她已走了。”

床上醒不過來的某人忽地睜開雙眼，目光清明，轉(zhuǎn)向杜仲，“多謝神醫(yī)相助。”

杜仲扯過鼓凳坐到床邊，面色整肅地替他號脈，“先不用謝老夫，你沒告訴她實(shí)話？”

“知道實(shí)情只會讓她徒增煩惱，這次只是意外，是體內(nèi)藥蠱覆發(fā)引起。”他撐起雙臂企圖起身，被杜仲喝止。

“躺著，你也沒什么氣力瞎折騰。”杜仲收回把脈的手，額頭輕抬，歲月在其上劃出幾道痕跡，“這血蠱必須解除，不然你身子會一直虧空，直到你徹底消失在這世上。”

顧柏舟并無絲毫詫異，反而笑得云淡風(fēng)輕，“然后？解開了又能如何？”

“你能習(xí)武本是強(qiáng)求，解開后只是將一切歸位。你失去所有內(nèi)力，但還能保住一條命。”杜仲停頓半晌，又道，“老夫此前答應(yīng)過你，能找到法子替你解開此蠱，只是你必須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

“我若無武藝傍身，這條命在宮廷爭斗中遲早也會淪為犧牲品，這蠱不解也罷。”顧柏舟頷首，唇畔笑意只增未減，“至于您說的離開她，我也有安排，這個您放心。”

杜仲急眼，“你怎么也這么倔？眼看一條死路也要走到頭！你這是要砸了老夫招牌啊！”

“神醫(yī)，我這病不是大病，您已治好。”顧柏舟目光堅(jiān)毅地盯住杜仲。

杜仲面上現(xiàn)出糾結(jié)之色，“你何必如此。”

“神醫(yī)只要不對外傳，什么事也不會有，即便是死，我也會找個無人的地方默默死去。”顧柏舟眉眼淡然。

杜仲神色憤然，“老夫醫(yī)人無數(shù)，難道還能眼睜睜看著你走絕路不成？況且，老夫看得出江丫頭心悅于你，你這是要讓老夫成為千古罪人不是？”

“神醫(yī)，救死扶傷只針對想被您救治之人，我這樣自尋死路的人，您不必感到愧疚。”

杜仲為他的冷靜而震撼，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才能讓一個人對死亡毫無畏懼，甚至猶如家常便飯。

“你與江丫頭一個兩個，老夫上輩子欠你們兩位小祖宗的！”

顧柏舟顯出釋然友善的笑意，“神醫(yī)，還望您多費(fèi)心，不要露出任何破綻。我既然決定與她分開，便不想再讓這些小事牽絆她的心緒。她太良善仗義，若知道我病了，必定是要一直陪著我的。”

而陪著他，太危險(xiǎn)。讓她身陷險(xiǎn)境，他又不舍得。

杜仲一臉灰敗，“老夫盡力而為，若你哪天改變主意，可隨時(shí)來找老夫。孽緣，真是孽緣！”

顧柏舟揶揄地笑笑，“您不是一早警告我要離開她？”

“老夫是想讓你們和離，又沒想讓你去死，要是江丫頭知道這事有老夫摻和，怕是以后再也不會理會老夫了！”杜仲垮下臉，幽怨道，“老夫還怎么天天找她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