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寂寞空虛冷

閑來無事，帶著月牙擺渡到對岸，來到我們家的大農(nóng)場。遠離城區(qū)的喧器，獨守一份寧靜。漫步在冬天的田野上，松樹迎著嚴寒，依然蒼翠挺拔，有點像諸葛和來給我的感覺，永遠都是一副精神飽滿的的樣子；臘梅含苞待放，有那么幾支盛開了紅色的梅花，在一片蕭條枯黃的原野，分外惹眼，給人異樣驚喜。河道邊，風中柳樹瑟瑟地抖動著身體，樹葉無助地飄落下來，有些留戀著“母親”的懷抱。河道干枯了，水位下降了30個厘米，有一條明顯的印跡在那岸墻上。河邊露出了大小不同形狀各異的鵝卵石。我眼尖，發(fā)現(xiàn)了一塊綠色石頭上，長滿了綠茸茸的青苔，雖然是毛茸茸的，但摸上去依然冰冷。

深冬來臨，冉城尚未下過一場雪，也不知為什么，但我感覺刺骨的寒冷，似乎要把人凍僵了才甘心。沒有雨雪，有的只是呼嘯的北風，寒風一吹過，臉上如刀割一般，外露的皮膚都要裂開口子了。來往的行人，不得不穿得厚厚實實的，走起路來，就像一只只企鵝。

還有一個月就要過新年了。于是，我下令，和風游樂城與和風書院的兩處施工地都停工，結(jié)了80%的工錢給建筑隊，讓隊員們早點回去與妻兒老小團聚過年，等來年上工時再付剩余的工錢。這事大家也能理解，我們的工地不可能建到一半，明年再建還需要仰仗建筑隊裏每一個成員出力，暫押一點工錢情有可原。若是按照當?shù)氐囊?guī)矩，如果工程未完成，只會付一半工錢的，所以，工人們對我的處理，已經(jīng)相當滿意了，今年回家終于有錢過新年了。

我給助教和學員們也放假了。院子裏一下都走空了，十分安靜。就剩下我和諸葛董事，張氏，劉阿姨，月牙兒。誠品也搬過來院子裏同我們一起住。他說，今年，干爹不在院子裏，說要陪干媽和弟弟一起過新年，難得他一片孝心。如今人雖然少了，但是，我們大家個個都有活忙，誠品和月牙兒被派去和風茶軒幫忙了，現(xiàn)在年底，茶軒裏的生意尤其跑火，而且年底又很難招人，所以不得不從我手下挪出人力。張氏與劉阿姨負責打理院裏日常瑣事，還要置辦年貨。

現(xiàn)在整個院子裏，屬我和諸葛董事最閑了，要么到處閑逛，天氣太冷的話，就不出門了，呆在屋裏過冬，我們就像青蛙一樣，要冬眠了。閑來無事，我就教諸葛董事畫畫，讀書寫字，他註意力不夠集中，也不持久，在學習這方面，他就不如小歌，記得當年小歌學得又快又好。所以，面對諸葛董事這個淘氣的畫精靈，我要想盡辦法哄他，給他上一柱香時間的課，就要歇息兩柱香時間。

“母親，我是神仙，為什么還要讓我學凡人的字啊？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像鬼畫符，不知所云。”他又在找逃學的理由了。

“雖然，你是一個小神仙，但是你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命運，不知什么時候能上天庭。在凡間一日，就要學習凡間的文化，這樣，你才不至于稀裏糊涂過一輩子啊。腹有詩書氣質(zhì)華，人有了學問，就能領略到更高層次的人生趣味，就能感受得到幸福為何物。如果，你學得好，說不定，以后上天還能謀得專門管理人間的一官半職。技不壓身嘛。”我循循善誘，悉心教導。

“好吧，母親，難怪父親說你，母親總是有理的。”諸葛董事理屈，便不再說什么。埋頭寫起字來。

一說起他父親，我倒是想念的很。他們一行人走了有一個半月了，暫時還沒收到他的書信，也許書信在來的途中。因為路途太遙遠，信鴿用不上了，只能靠送信使者，這樣速度當然就慢下來了。諸葛和來不在身邊，度日如年，相思就像美酒加咖啡，甜蜜而又苦澀。但愿君似我般思念他，在他走的第八天，我就給他寄出了第一封信，當他到達清風學院時，就可以看到了。后來，每隔十天，我都會給他修書一封，以解相思之苦。此時，真恨古代通訊不發(fā)達，不能打電話不能發(fā)短信，沒有qq沒有微信，沒有email沒有快遞，只有堆積越來越多的寂寞空虛冷！

趁諸葛董事練字時，我又想給諸葛和來寫情書了。思索再三，我一改以往習慣，今天寫信，不寫字了，我來作一幅畫，圖文并茂，讓他看看我畫技的進步。打定腹稿，刷刷點點，由淺入深，細膩勾畫，紙張與指尖的溫度仿佛融在一起了。同時，註入了我滿腔的愛情與才情。

“母親，你在畫畫？給我看看，你畫的是什么？“諸葛董事已經(jīng)寫完字了，走到我面前來。

“我也剛好畫完。給你瞧瞧。“我雙手提起畫，嘟起嘴來吹干上面的墨汁。然后翻一面給他看。

諸葛董事近前，伸長脖子，聚精會神地端詳起畫來。

“母親，你可別生氣，這畫沒畫好，你要是寄給父親，父親肯定會批評你的。“

“誰說我要寄給你父親了？“

“你把自己模樣畫出來，不是要寄給父親，難道是送給自己啊，你可別說是要送給我哦，我才不是你心尖上的那個人！母親的心思我還是能夠猜透一點的。“

“瞧你說的，好像很懂我似的。你總共不過7歲的人，你的心思怎么這么重啊？“

“別再拿我當小孩子看待了，我都有800多歲了。“

“噓——好好好，我記下了，你是小大人。不過，這種大實話以后少說，若被旁人聽到，會嚇死人的，否則別人都會當你是妖怪。”

“嗯。“

“董事，你覺得母親對你不好嗎？”

“不，母親疼愛兒子，我當然知道，我是母親心底的那個人。但是，你對父親是另外一種感情，父親是母親心尖上的那個人，不可相提并論。“

“鬼靈精怪！你說，心底的人和心尖上的人，有什么區(qū)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