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愛我不要緊,我愛你就夠了。◎
許園側身躺在客廳的長沙發上,抱個抱枕在胸前,頭枕著臂彎,腰際凹出嫵媚線條,短裙下骨肉均勻的雙腿光溜溜迭在一起。她呼吸均勻平緩,似乎是睡熟了,愜意得很,毫無戒備得仿佛這裏是她從小住到大的家。
沙發邊地板上,以類似姿勢側身躺著的另一個活物是臥虎,同樣的熟睡,同樣毫無防備,睡死了,竟沒發覺有人靠近。
看完活物,徐晏明把目光挪到那兩只杵在客廳中央的大行李箱上,這一剎那,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被鳩占鵲巢,徐晏明實在有些頭疼,他默不作聲坐到茶幾上,長腿支在地上,背向著許園,隨手撈起茶幾上的電視機遙控器,打開電視盲點了個節日,陰著臉俯身把雙肘撐在膝上,低頭看著遙控器,默默將音量調高到震耳……
臥虎先醒了過來,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它抬頭看看不太好惹的男主人,又回頭看了眼躺在沙發上將醒未醒的的女主人,各種心思從它眼中閃過后,它選擇靜觀其變,不敢有什么動作。
許園皺起眉心,緩緩睜眼,拿手背揉了揉眼睛后若無其事地坐起來,她困倦目光落在茶幾上男人那道陷入沈思的背影上。他穿寬松純色棉t恤,配條運動居家半身褲,看著更年輕了,光看背影體態跟剛成年的男生無差。
許園被刻意吵醒,倒也沒生氣,她知道自己沒資格生氣,聲調軟軟的,帶點兒起床時的惺忪鼻腔說:“老公,你起來啦?”她來時悄悄去開過徐晏明的房門,看到他在睡覺,便退了出來。
電視音量很大,不過徐晏明還是聽到了許園的問候,他這時把電視機音量調至靜音,頭也沒抬,依然保持著俯身姿勢,沒好氣地問:“你怎么進來的?”
“你告訴過我密碼的呀。”
他還真忘了這一茬,后悔沒把密碼改一改。徐晏明把頭一偏,拿側臉對著許園,眼神往后掃她一眼,耐著性子問:“你回來做什么?”
“我來照顧你啊,”許園很困,忍不住打個哈欠,依然好聲好氣地說,“伍阿姨讓我過來跟你一起住,方便照顧你。”
這是實話,她今天從徐晏明這兒回去后,伍阿姨就跟她交心地談了話,希望她搬過來好好照顧徐晏明,并且好好培養感情,還大方地把那輛紅色寶馬送給了許園,這樣徐晏明想去哪,許園可以隨時接送,反正她還有一輛瑪莎拉蒂可用。
徐晏明忍了忍,站起身,冷淡目光盯著許園看半晌,“謝謝你們好意,不過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所以,你請回吧。”
許園忍不住腹誹,這個人怎么這么不知好歹啊!一點都不體諒他的老母親,也不體諒她這個貌美如花又我見猶憐的可愛妻子……
“那個,我覺得……”許園也站起來,想用親情感化徐晏明,不過說出口全變成了控訴,“你對伍阿姨是不是有什么誤解呢?伍阿姨對你那么好,你做為兒子怎么就一點不領情呢?還有啊,法律上來講,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我有權利住在這裏的是不是?你這樣把我趕出去的話,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很混蛋嗎?”
徐晏明是真的覺得煩,兩步過去坐到單人沙發上,雙手撐著太陽穴,邊揉邊無奈地問:“你到底想怎么樣?”
許園就奇怪了,他說得好像被她欺負得不行的樣子,明明是他對她態度差得要死好么。許園慢慢坐下,又挪了挪屁股,坐得離徐晏明很近,只隔著一個轉角,她看著他掩面的清瘦手背,上面青色血管脈絡清晰,他的手指斯文修長,骨節分明。
“其實,你哪怕是把我當普通朋友都可以,只要你別對我有偏見我就知足了,我們可以平等友好地相處,這樣伍阿姨就不會再管你,我跟伍阿姨也好交代對不對?”許園理性地發言引導,以爭取延長這段婚姻的有效期,說著說著又入戲了,眨眨眼,眼裏就泛起水光,連聲音都帶著傷感,“老公,你現在不愛我不要緊,我愛你就夠了。”
徐晏明的心被許園最后這句話觸到,人一楞,緩緩抬頭看她一眼,看到她一臉深情被辜負的神情,他竟然內疚了一下。
“老公,”許園趁機用目光捉住徐晏明的眼睛,委委屈屈地哀求他,“讓我留下來,可以嗎?”老公這個稱呼,許園已經不覺得是一種關系的定位了,仿佛是徐晏明的外號就叫老公,或者把它當作老李老林那樣的稱呼看待,她便可以叫得毫無負擔,叫得沒心沒肺。
兩個人目光膠著,對視間,徐晏明心像被什么東西拂過似的,霎時就動了惻隱之心,他眼眸閃了閃,正要說話,臥虎忽然過來,柔軟狗毛蹭著他倆的腳。
許園先收回了目光,低頭摸了摸臥虎,淡笑一下,“臥虎乖,先去一邊玩。”
徐晏明旁觀兩眼,忽然站起身走了,邊走邊說:“把你的東西拿進房間去。”
許園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了一下,抬頭看他背影一眼,歡快地應了聲好,然后得逞地暗笑,把眼睛笑成了月牙。許園此時覺得自己就是滿腹陰謀的心機girl,以前那個單純的千金小姐真的離她遠去,且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等徐晏明進了書房,把書房的門關上,許園立刻精神百倍地把兩個行李箱拖進主臥室隔壁的那間房。
這個房間其實也跟主臥室無差,空間很大,有寬敞的衣帽間,有寬敞的獨立衛生間,還有浴缸,這居住環境對于現在的許園來說,簡直比五星級酒店還要爽,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免費住。
在伍阿姨那邊雖然也自己擁有一間房,但那間房明顯是客房標準,既沒有獨立衛生間,也沒有衣帽間,只配了個雙開門的衣柜。
許園將自己的衣物盡數歸置出來,忙得暈乎乎的,等收拾完才發現天色開始發暗了。南城的夏天白天很長,要到七點后天色才會暗下來,許園看了眼時間,果然已經過了七點。
剛才忙著沒感覺,這會停下來立馬就感覺饑腸轆轆,許園忽然奇怪徐晏明在書房裏待那么久,沒聲沒響的不知在干嘛?不打算吃晚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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