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修）
白逸短短的一句話，好似平地炸起一聲驚雷。眾人和三個妖怪轉頭望向他，神情裏有不可思議，還有若有所思。
“怎么了？”被這些灼熱如火焰的目光註視，白逸摸了下鼻子，扯著嘴角，試圖用笑容打破僵局，“怎么都這么看著我，我是哪裏說錯了嗎？。”
“非也，公子過謙了。”齊貞貞殷切道，“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高見？”
齊貞貞語氣裏帶著求知的渴望，聽起來只會讓人覺得她禮貌謙遜。對此，白逸連忙擺手，直呼不敢當。
可是齊貞貞像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一個勁地客氣地追問他。
白逸架不住千年蛇妖的糖衣炮彈，解釋道：“所謂殺人者道心既毀，可現實是小黑姑娘有飛升之象，那么這條鐵律，是否并沒有那么絕對。”
就像之前齊貞貞問小黑，是不是還忘不了那件事來說，小黑殺陳朗，背后必定是有隱情。按照這件事對小黑的刺激而言，很可能她曾經遭遇過類似的暴行。
具體是什么，白逸不好說，但多少能猜到，不是小黑遇到過，就是她身邊的人。
“白公子所言極是，只是妖怪修煉成人，已非易事，非常人所能及。”齊貞貞有幾分動搖，神色一變再變。
但對于萬不可不能殺人這條鐵律，她一直銘記于心，只能半信半疑道：“自我修煉成人，見過殺人者，下場不是墮入魔道，就是灰飛煙滅，無一幸免。”
“不讓殺人，可能是怕從此起了殺戮之心，萬一沒控制住，就容易殘害生靈。”白逸邊思考，邊說，“不過事無絕對，否則也不會有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樣的說法。”
慧山也聽得認真，可對于一直堅守的信念，并非別人三言兩語就能打破。
他按下心中困惑，繼續聽白逸說：“常說修煉之事，得摒棄一切雜念。那何為雜念？或許是指所謂的私欲，大概就是滿足自我的欲望。”
“妖怪修煉成人的瞬間，也許正是因為有了私欲。當擁有強烈想要成人的欲望，才能推動修煉成功。小黑姑娘殺了人，還能有飛升的跡象，也許正是因為放下了私欲。”
“此話何意？”慧山皺眉，不解地問道。
白逸看向慧山，耐心道：“就像你們之前說的，妖怪想要飛升得道，切記萬不可殺人。但換一種角度思考，這條鐵律正是由于渴望飛升才會存在，那么在這種情況下，飛升是否算是一種私欲？”
他停頓一會兒，見眾人神色恍惚，接著說：“如果陳朗暴行成立，小黑姑娘此舉，也算是提天行道。可她這么做，很可能會損毀她的修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又是否算是放下私欲，所以才獲得飛升的機遇？”
一番話下來，說得眾人紛紛垂首沈思。
可不知道是不是小黑對他們偏見太深，突然道：“你們捕快當中，也不全是傻子嘛。怎么之前陳朗的事情，不見你出來組織公道？還有那些證據，要不要我幫你們取回來？”
一張嘴，就只會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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