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帶點(diǎn)兒笑意，但是張起靈一下子捉著他手的力度就大了，痛得吳邪臉色白了白，但就是悶聲不吭。張起靈直直的盯著他，伸手拽過吳邪放在一邊的背包，單手拉開拉鏈從裏面抽出一包麒麟竭的粉末來。毛團(tuán)早就被他們倆的低氣壓嚇得縮在床角，現(xiàn)在更是被張起靈順手也拎了給扔到地上去，它一著地馬上就溜了。而張起靈嘴裏含著那一口血，一只手摁著吳邪另一只手捻開包裝袋就把那粉劑統(tǒng)統(tǒng)倒進(jìn)了嘴裏。

等他差不多咽下去之后，他抹了抹嘴邊殘留的血紅色扔掉袋子，兩只手重新摁在他肩膀上，力度不大但是讓吳邪完全不能動。這樣的張起靈看起來很危險，吳邪的心裏到底是有點(diǎn)兒發(fā)毛，很快他就頭低的和自己挨在了一塊兒：“我的確需要清醒，時間還很長，我會讓你把話說出來。”他的聲音很低沈，聽著也很溫柔，但是吳邪不知怎的突然覺得害怕起來，好像被掠食者盯住的獵物，然后下一秒，張起靈就又一次吻住了他，濃濃的血腥味頓時在唇齒間彌漫了開來，不同的是，這回他出手捏住了吳邪的下頜，讓他根本不能合上嘴。

這回他就像啃下來一樣，制著吳邪把他弄的幾乎是毫無招架的能力。苦澀的藥味和血的味道涌進(jìn)去，張起靈把他拽起來，吳邪本就因?yàn)閭撊酰F(xiàn)在更是掙扎不過他，他自己也沒想廢了自己的胳膊。張起靈單手就極有技巧的將他的手腕和床桿綁在了一起，根本動彈不得，也就扯不到傷口。吳邪對于這種一點(diǎn)兒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況真有點(diǎn)兒怕了，偏過一點(diǎn)兒頭逮著空隙聲音有點(diǎn)兒慌：“小哥……小哥……別……”

張起靈睜開眼睛看著他，一手扶著他的腰，另一只手抓了枕頭過來墊在他背后，又輕輕舔了舔他的嘴唇沈著聲音：“說吧。”大概是為了不那么像逼供還加了個語氣詞。吳邪囧了一囧，說？說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你這是什么意思？自己這邊還有許多問題想問呢！而且你能怎么著——看這架勢想來強(qiáng)的？好啊你來啊，反正我他媽又不是沒跟你搞過，你最多對著我脖子咔吧來一下大家都清靜，對你來說把我搞趴下了還能名正言順的把我送回去不礙事兒不是么！當(dāng)即他又不響了，抿著嘴唇垂著目光不看他。張起靈很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拒絕配合的意向，而且從表情也大概猜出他打的什么主意，微微嘆了一口氣，直起身來。他怎么舍得再弄疼他，但他的確有的是辦法不碰吳邪就讓他開口。

他先是檢查了一下吳邪的傷口，估摸了一下，那傷咬的很深，大概進(jìn)去了好幾厘米。然后他就去摸吳邪的背包，拿出一把小刀來。吳邪被他嚇了一跳，馬上就感覺從頭到腳都被澆了一盆冰水。他居然想劃我？有必要嗎？！還是張起靈你他媽連一點(diǎn)耐心都不想耗在我身上了？吳邪真的是只覺得絕望涌上腦海，然后就在他痛苦的目光裏，張起靈溫和的盯著他，慢慢舉起小刀——然后扎進(jìn)自己的右肩膀。

吳邪只覺得腦袋裏嗡的一聲響，然后就一片空白。瞬間那種失望就被鋪天蓋地的恐慌給覆蓋了，他根本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做不了任何動作，甚至無法呼吸。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血迅速洇濕了他的衣服，暗紅色的，很快一股溫?zé)峋鸵粤魈实淖藨B(tài)蔓延到自己身上。

……血，那是悶油瓶的血……！！！吳邪瞬間就感覺自己的理智全都沒了，身子猛地一彈咆哮起來：“張起靈你他媽的在干什么？！你給我住手！！！你他媽還嫌你自己下地受的傷不夠多啊還學(xué)會自殘了？”他劇烈的掙扎起來，不管自己的肩膀有多疼只想把那該死的刀給拔出來。張起靈偏偏一聲不吭，抬手就摁住他讓他根本不能掙扎，吳邪的眼睛都要?dú)饧t了胸膛急速的起伏著大吼：“你他媽給我松開……給我松開！把這玩意兒拔掉！！！馬上去上藥你聽懂沒有！！！”他曾經(jīng)那么多次帶著浴血的姿態(tài)出生入死，每一次都讓吳邪擔(dān)心的心都快被他那樣子揉碎了，現(xiàn)在在地面上好好的他干嘛還這樣？！給我拔出來……拔出來！！！吳邪感覺到巨大的憤怒和恐慌交錯著，他這才感覺到掙扎不過他是一個多么難受的情況。不……不是這樣…悶油瓶你別流血……你別受傷……別……我真不鬧了你想我怎樣就怎樣……你好好的……你好好的不行么！？吳邪使勁湊過去想靠近悶油瓶，突然覺得這該死的繩子怎么這么作孽他恨不得直接扯爛它！所有得不到發(fā)洩的情緒淤積起來，在這一刻借著這一刀竟然止不住的噴涌出來，眼看吳邪就是要廢了自己胳膊也要過來，張起靈忙抽了繩結(jié)讓他胳膊松下來，吳邪一下子就撞進(jìn)自己懷裏伸手哆哆嗦嗦的去拔掉那小刀，柔軟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捂在自己傷口上手忙腳亂的想止血。

其實(shí)傷口不深，張起靈有分寸，他只是想給吳邪一個刺激讓他把話都說出來別堵著了。沒想到的是吳邪積壓的太多，一下子竟然有些失控，他疼惜的摸著吳邪的頭發(fā)把他摁在自己懷裏，但是話還得說：“你現(xiàn)在知道我是什么心情……”

吳邪猛地抖了一下，然后抬起頭來看著他，面色慘白，過了好一會兒后他全身都抖起來：“你他媽混賬……你他媽有種……”手卻仍是疼惜的摁著他的傷口不敢多用一分力氣，吳邪的聲音帶著令人心疼的顫抖，像是摻進(jìn)了一把碎石磨破了喉嚨，每一句話都從牙縫裏擠出來：“你明知道我受不了你受傷你還這樣是不是……？你才是究竟要我怎么樣？我怎么樣你才高興？啊？”被張起靈一把捧了面頰直視他目光：“你究竟在氣什么。”

在氣什么……

吳邪的頭突然隱隱作痛起來，眼圈邊慢慢紅了在那裏靜靜的看了張起靈好一會兒，像是怎么也看不夠似的，手伸過去給他去止血，他的聲音軟下來：“我……小哥……對不起……我不會再鬧出任何惹你不高興的什么事兒來了，你也好好的好不好？我他媽就是一禽獸，你什么都不記得的時候霸占了你那么久，你現(xiàn)在想起來了……我又不想放你走……我早該認(rèn)清楚我再怎么像齊羽也只是像而已，我根本沒什么要求讓你留下……只會絆手絆腳的添麻煩……”聽的張起靈的眼睛是越瞪越大，然后難得的想了一下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這回真是疼惜的感覺井噴一樣直涌上來，想解釋的太多，先二話不說直接撂下他能想到最簡潔有力的反駁和安慰和表明心跡：“我愛你，吳邪。”你字加了重音，喋喋不休的吳邪一楞，瞬間就呆了。

張起靈嘆了一口氣，把抖的像風(fēng)中葉子的吳邪抱的很緊很緊，看來他憋得很久啊。吳邪緊緊地閉著眼睛渾身格外的僵硬，大概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幅樣子，吳邪又把頭試圖扭開：“你這人……”但是被張起靈一把扣住了，渾身都貼得緊緊的讓他不能離開。云南這邊氣溫全年都挺高，張起靈只覺得懷裏抱著的人有著不正常的火燙，怕他發(fā)燒了，想去摸他的額頭，吳邪怎么躲也躲不過張起靈那兇悍的力道，當(dāng)他涼涼的有點(diǎn)兒粗糙的手掌蓋在自己額頭上的時候，吳邪恨不得就咬他一口——不過已經(jīng)偏頭咬住了他胳膊，卻一點(diǎn)兒也沒舍得用勁。

就在這時候，房間門突然被人撞開了，然后頓時房間裏燈光大亮，胖子那雄渾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靠！怎么回事兒？！你們倆還讓不讓人睡了？！這都嚎了半天了——！！！”吳邪被光線刺得瞇了瞇眼睛，這才看清楚床上幾乎是一片狼藉——血，小刀，灑出來的藥粉，破衣服，繃帶……看著整一個兇案現(xiàn)場，而且最重要的是兩人都掛了彩，把胖子看的整個人就石化在那裏。耳后走廊裏就傳來蹬蹬蹬蹬的腳步聲，小花和黑眼鏡出現(xiàn)在胖子后面，這下真是把門堵嚴(yán)實(shí)了。小花看看這情況再看看兩人，好看的眼睛瞇了瞇：“哦，看來你們吵完了。吳邪你也真能鬧騰，一個人就往林子裏鉆——你也真沒看見啞巴抱你回村的時候差點(diǎn)掐著那醫(yī)生的脖子讓他馬上給你上藥。”他明顯清醒著聽了很久的響動，這種高腳樓你不能指望隔音很好，而黑瞎子仍然是墨鏡戴在臉上也幫個腔：“是呀是呀，啞巴，你這又是鬧哪茬？你舍得和小三爺打架？嗯？”

張起靈把基本上已經(jīng)當(dāng)機(jī)的說不了什么話的吳邪換了個姿勢抱著，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