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聽見喚聲時，她心頭一顫立時放下了手裏的活計，還未開口，就見江亭鈺站在幾步開外，寬慰一般驕傲對她說：“我勝了！”
紀瀟滿臉茫然：“……你勝了？”
他點頭，嗓音輕柔，又重覆一遍：“我勝了。你高興么？”
紀瀟高興瘋了。
她難得失態，只覺得胸中一股憋脹之氣沖出，喜出望外酸了眼眶，匆匆奔出鋪子向江亭鈺跑去。
沿路再沒有聽見尖酸嘲諷，紀瀟看得清楚，周遭看向小玉的目光裏可稱敬畏、驚艷，再無開始時的蔑視譏諷。她何止高興，她驕傲極了！
江亭鈺奔上前，迎向她，兩人擁在一處。
柔軟腰肢落入他臂間，好似融春裏一縷嫩色柳葉從暖風裏吹落，撩撥過心頭。
少年撈起矮他小半頭的人，原地輕輕旋了一圈，聽見耳畔暢快又酸楚的輕笑，晚風裏透來一絲好聞的皂角香，像暖調的山花徐徐開放。
紀瀟直到腳板離地，才緊急回魂。
小玉把她抱起來了？？？
差點人設坍塌的紀瀟迅速推開江亭鈺，臊得一對耳朵都燙了。她故作鎮定地站直，又打量了他兩眼，看小玉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似乎沒對她有別于“成年男子”的體重起疑，心下才放松。
“真勝了？”她仍然激動，“哪一項勝了？投壺還是蛐蛐兒，還是九射格？”
“都勝了。三局兩勝，九射格自然免了。”江亭鈺一揚唇，撒嬌般牽住她袖角輕輕搖著，小小聲提醒，“回家數錢了？”
紀瀟眼角眉梢都是笑，兩人跑回鋪子跟牛嫂牛力分享喜悅，四人當場收攤，高高興興準備回杏香村驗收今日戰果。
王向、林笑、陳彥三人遙遙觀察了那邊許久，眼神覆雜地互相對視一眼。
“我感覺……他像斷袖。就跟書院的劉夫子一樣……”
“怪不得，不讓我們接觸他哥。”
“……噓，心裏知道就行了。”
這一晚怒賺5兩多銀子，是往日數十倍之多。掛上售罄牌子，幾人就著鋪子裏剩余的食材，美美吃了一頓螺螄粉鋪虎皮雞爪。牛嫂和江亭鈺都是第一次吃，連連稱讚連湯都要喝干了，紀瀟給大家加米粉，加新炸的腐竹花生，又盛來幾碗清碧軟融的綠豆湯。
忙了一日，雖賺了銀子江亭鈺又贏了比試，充實高興卻也累得精疲力竭了。牛嫂母子早早回屋歇下，紀瀟和江亭鈺帶著小匣子，把小黑紅和它媳婦放歸了玉米田。
夜已深了，彎月掛在枝梢頭，輝光如流水淌在腳下，照亮了歸家路。
遙遙的，溪水面鋪著碎銀般的波光，杏香村大多是老弱婦孺，都睡得早，村子裏靜悄悄的，唯有紀瀟和江亭鈺一前一后沿溪而行，倒是幽靜閑適。
“小玉。”
紀瀟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跟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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