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顧行川才看清蕭可均這平靜的表象下懷著怎樣的心理。但這怎么可能讓他脫。
顧行川想到方才換衣服時還能看到華野昨日留下的印子，此時此刻又如何能叫蕭可均看見。否則他也不會提出自己去換衣服這樣的要求了。
要知道當初在大乾，顧行川從最開始的衣服都是讓侍從進來為他穿上，到最后，所有的都交給了蕭可均來一手操辦。
顧行川還從未獨自完整地穿過一回。動作生疏又緩慢。
“不能。”顧行川冷靜拒絕。
似乎對他的拒絕很是不理解，蕭可均眉頭微皺，“為什么”
顧行川面色淡了下來，靜靜望著蕭可均。蕭可均同樣靜靜看著他，似在觀察他的表情。
半晌，蕭可均薄唇輕啟，聲音低低的，“太傅”
顧行川擺手，寬大的袖擺隨著他的動作于空中劃開一道弧度，隱隱約約露出白皙的小臂。“不行。”他道。
不管叫什么都沒用。
這才多久，連這么大的籠子都造出來了，顧行川是真的怕蕭可均看到他這身痕跡后又做出什么來。
這一次，蕭可均的聲音里終于帶上了點情緒，像是沙漠中徒步行走的旅人，遇見了他渴盼已久的一片汪洋，“那，太傅讓均兒抱著睡，可以嗎”
似乎前面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后面這句話鋪墊。再一再二不再三的道理顧行川還是懂的。
到底是成長了。
顧行川沒理由不懷疑蕭可均最開始想做的就是抱著他入眠，只不過他先提出了兩個可能會被拒絕的條件，這才換來一個顧行川能夠接受的。
最終，顧行川是被蕭可均抱在懷里睡過去的，一如當年。而睡覺的地點便是在這個剛剛建造完畢的籠子里。
醒來時，顧行川睜眼看到的便是上方鏡子里映照出來的自己，以及緊緊擁著他的蕭可均。
顧行川又躺了一會，不多時蕭可均也醒了，“太傅。”
男人晨起時的嗓音沙啞，略帶幾絲慵懶，撩人至極，就這么在他耳邊響起。
顧行川頓了下。“該起了。”
昨日參加完生日宴他們又馬不停蹄趕往機場，待飛機抵達臨市時已經很晚，更別提進入莊園后顧行川又同他好一番糾纏，此時他只淡淡說了一句，“餓。”
蕭可均聞言，眼神瞬間清明起來，“均兒這便讓人送早膳過來。”
顧行川看了眼進籠時的方向，那扇門正鎖得死死的，“你準備不讓我出去嗎”
“均兒沒有。”蕭可均否認。
說著，他拿起衣服，“均兒為太傅更衣，出去用膳。”
現在不是大乾，他亦不是大乾天子。
而面對太傅時，蕭可均從來不會將自己的那套帝王做派放在顧行川身上。
只要太傅愿意留在他身邊，蕭可均可以說是予取予求。
水
顧行川看他終于妥協，也算是松了口氣。
可見蕭可均其實還是聽得進去的，只唯獨對于他的去留有些固執。
但只要人身自由沒被限制便可。
最后看了眼那座金籠，顧行川不想再進去第二次，里面的一切陳設都讓他看得心慌意亂。
實在想不明白，當初那樣純潔的小太子為何長成今日這副模樣。想罷，顧行川洗漱完畢后便問蕭可均∶“這籠子，是誰設計的”
蕭可均必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而里面的有些東西太過前衛，顧行川并不認為蕭可均會知道這些。
聽到他問，蕭可均亦不隱瞞，“張祥。”
顧行川瞇了下眼，想到了上次在蕭家大院看到的那個模樣周正，眼睛卻似帶著精光的中年男人，原來是他。
正想著，蕭可均忽然喚他，“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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