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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2 / 2）

很快，廂房中安靜了下來，丫鬟們屏聲凝氣，不發(fā)一語。

王熙鳳和泠沛隔著一張方桌，面對面坐著，桌子上有一份名帖，王熙鳳原是漫不經(jīng)心的，待看清名帖上的字后，楞住了，笑容也勉強(qiáng)起來，頗有些不自在地問：“這東西怎么會在你這裏？”

“公侯之家的名帖在底下人心中自然是威嚴(yán)不可攀的，旁的人聽了自然不敢不從，可我卻不知何時老爺們的名帖出現(xiàn)在鳳姐姐手中，用來賺昧良心的錢？”

泠沛說話慢條斯理，如春日清泉悅耳動聽，聽在王熙鳳耳中，卻如鬼魅纏身一般可怖。王熙鳳的大腦飛快轉(zhuǎn)動，才不過半晌，晶瑩的眼淚說掉就掉，

“郡王妃，我托大叫您一聲妹妹，您是不知，這偌大的公府早就入不敷出了，平日裏我管著這個家，明裏暗地不知填了多少體己銀子進(jìn)去，我若是不想著開源，這家，可怎么辦。”說著說著，許是真的為自己委屈，也或者嚇著了，王熙鳳的眼淚唰得越來越多，最后竟痛哭流涕。

泠沛往后一瞥，星云忙領(lǐng)著丫鬟們送上水盆，帕子伺候王熙鳳梳洗。

不多時，王熙鳳整理好了情緒，有些不好意思道：“讓妹妹見笑了。”

“無妨。”

本就是這么一問，被王熙鳳的痛哭止住了話頭，原該繼續(xù)往下說的氣氛登時沒了，不過泠沛卻不曾顧及，只繼續(xù)之前的話題，王熙鳳的身子輕微頓了下，才又回覆如初。

“這事，我本是聽那女尼說的，原想著做件好事，哪知。”說到這裏，王熙鳳停了下，覷了一眼泠沛的神色，可惜清冷的臉龐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王熙鳳只好往下講了，“這事也怪我事先沒有調(diào)查清楚，這拆散了一對有情人。”說罷臉上還露出了一絲羞赧。

寂靜的氛圍在廂房裏漸漸彌漫，氤氳的茶香四散開來，卻散不開內(nèi)心的惶恐和不安。

“鳳姐姐可信陰司報應(yīng)？”泠沛輕聲問起，又不等王熙鳳回答，補(bǔ)充道，“我猜你是不信的，可常言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是不怕，可你還有姐兒呢，不為姐兒積福嗎？”

一說到女兒，王熙鳳的神色又晦暗了，半晌才開口說：“我也不怕你笑話，這個家裏沒有人看到我的姐兒，我若是不為了姐兒打算，往后……”未盡之言消失在那聲嘆息之中。

“可卿嫂子的話，我想你該是忘了，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兒上，我便予你一個忠告：積德行善之家必有余慶。”

說罷，泠沛也不管王熙鳳是否能聽得進(jìn)，轉(zhuǎn)而說起了她在外頭的鋪?zhàn)佑?

在王熙鳳眼中，泠沛對自己府裏的事情應(yīng)當(dāng)是知情的，故而也不遮遮掩掩府裏如今的財(cái)政情況，還嘆息道：“這府裏的老爺太太都不管，平日裏還如之前那般揮霍，不怕你笑話，若非和你哥哥一同做了些生意，如今怕是要把嫁妝裏的東西當(dāng)?shù)舨拍苎a(bǔ)得上月錢了。”

“二太太這般想娶我們家寶釵，是要填補(bǔ)你們賈家的窟窿嗎？”泠沛冷不丁的一句話，又讓王熙鳳冷汗?jié)u起，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說話。

“郡王妃，郡王來了，正在外頭。”星石進(jìn)來回稟，登時讓王熙鳳松了一口氣，忙道，“那事是我欠考慮，郡王妃放心，我會彌補(bǔ)之前的過錯。以后，也不敢了。”

說罷，領(lǐng)著平兒要告退。

“若是不急，便在這裏住一宿，好好放松下，也許會得償所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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