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廈皇宮。
宮殿群集,琉璃金瓦,飛閣流丹。佳木蓊郁蔥蘢,奇花爭奇斗艷。
這裏是東夏最輝宏最華美的建筑。
吳邪跟在太監(jiān)身后,邊走邊觀察四周地形。
觀察了半天他得出結(jié)論,能住皇宮的人,肯定得跟羅盤住在一起。
這路線,恐怕先皇也不一定分得清。
吳邪問太監(jiān):“現(xiàn)在去哪兒?”
太監(jiān)沒說話。
吳邪又問:“你們的皇帝陛下呢?”
太監(jiān)還是沒說話。
吳邪感嘆,皇宮就是規(guī)矩多,齊羽那種性子能在這裏活下去簡直是個奇跡。
解雨臣站在高高的摘星樓上,一只手扶著欄桿,俯視著下面木偶似的的小人兒路過。
他斜靠著朱紅扶欄,纖長的手指撐著尖下巴,漆黑的頭發(fā)柔順地落下來,落在緋紅的衣袖上,形成很鮮明的對比。
齊羽站在一邊,撐開扇子擋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大眼睛閃著很欠揍的笑,整個兒一幅“本攻的心思爾等凡人不懂”的作死模樣。
齊羽說:“吳邪來了。”
解雨臣說:“嗯。”
齊羽說:“他做夢都想殺了你,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怎么做出接仇家進(jìn)宮這等不明智的蠢事。”
解雨臣看了他一眼,“這不是你希望的么。”
齊羽笑:“啊啊?”
解雨臣扭過頭看吳邪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齊爺費盡心思領(lǐng)著他在我面前晃,不就是想把他弄進(jìn)宮么。現(xiàn)在如意了?其實你不必?fù)?dān)心,只要我沒死,我就不會動你,也不用浪費力氣去找什么……”他曲著手指點了點下巴,似乎在考慮合適的措辭:“護(hù)身符。”
齊羽笑得妖裏妖氣:“陛下冤枉我了,我哪有那種心機。”
解雨臣特輕蔑地看了看他,就像在看一個無藥可救的蛇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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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白霧初下,菊花爭妍,萬類霜天競自由。
朝陽殿內(nèi),吳邪端坐在梳妝臺前,手裏提著朱砂筆仔細(xì)勾繪著一個半臉的銀色面具。
面具在他手中閃著銀白冷金屬的光澤,左邊眼角邊緣上,殷紅的朱砂勾勒出纖細(xì)覆雜的紋路,仿佛雪地裏開出的蔓珠莎華。
吳邪擱下筆,小心地吹干顏料,然后扣在臉上,端詳鏡子裏的人。
面具覆在鼻梁上方,清俊的臉遮了有一半。面具的眼睛部分微微上揚,眼角朱砂紋路繚繞,配上吳邪另一邊細(xì)白的皮膚和形狀極美的眼睛,顯得格外妖異。
吳邪欣賞到一半,就從鏡子裏看到齊羽賊頭賊腦的撥開珠簾子進(jìn)來了。
這廝戴著紫金攢珠冠,額頭上騷包的勒著暗紋抹額,鑲著藍(lán)寶石。身上穿了件深藍(lán)織錦的袍子,腰間束著白絹刺金的腰帶,掛著壓袍子的玉佩,撞擊出清澈的聲音,還真像一回事兒。
不過再看他那動作……
吳邪輕微感嘆,撫上自己的臉。
怎么同是一張相差無幾的臉,兩人間的差距就這么大呢。
齊羽卻沒想這么深,躡手躡腳地進(jìn)來了,淫¥笑著一回頭,楞了:“你搞什么玩意兒?”
“戴面具。過來看看好不好看。”
齊羽過去看了兩眼,嫌棄道:“你又哪根筋不對,摘了,看著別扭。”
“那你別看。”
齊羽一把摘下他的面具,拿在手裏把玩。吳邪也不惱,只撐著腦袋,手裏把玩著朱砂筆,笑吟吟地看他。
齊羽說:“你就打算戴著這個東西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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