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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三章、無殘暴何來仁義之說（1 / 2）

啾~~~

蒼穹之上，好幾只叫不出名字的猛禽在盤旋著，似乎是在巡視著自己的領(lǐng)地。

實際上，它們都是被血腥味給吸引而來的。

人類的自相殘殺，又一次在夜郎上演。

被撲滅了火，依然有點點火苗與濃煙在縹緲著；遍地各種姿態(tài)的尸體，胡亂的撲在地上，和殘肢斷臂、腸子內(nèi)臟一起演繹著征戰(zhàn)的血腥。

讓遠(yuǎn)處陡峭山林中，虎嘯不斷的血腥。

朱褒，這位昔日衣冠整潔、風(fēng)度翩翩的一郡太守，如今被反縛雙臂押解在城門前，一身的塵土，一臉的死灰。和他同樣待遇的，還有百夫長等相等職位以上的麾下。

更多俘虜，則是被明晃晃刀子、閃著陽光冷芒的弩箭矢鋒指著，蹲在了不遠(yuǎn)處。

夜郎，這座不高的城池，終究還是被曹軍攻破了。

雖然朱褒的抵御很盡力，麾下將士用南中特產(chǎn)的毒箭，給曹軍帶來了近千人的傷亡。但依然彌補不了衣甲刀劍的差距；彌補不了曹軍聞鼓必前的嚴(yán)明軍紀(jì)。

馬謖平時很儒雅的面孔，如今也是殺氣十足，尤其是盯著朱褒的時候。

他心中有氣。

此番是他第一次作為督軍率軍征戰(zhàn)，戰(zhàn)果又干系到陳恒對他的印象，因而這些天都很難入眠。每當(dāng)閉上眼睛，那些被蛇蟲叮咬感染疾病死去的兵卒的面孔，都會浮現(xiàn)在腦海中。

的確，每一個非戰(zhàn)故去的兵卒，他抓著他們手，都給了一個讓他們安心離開世界的承諾：將他們骨灰?guī)Щ厝ィ瑢嵝舭l(fā)放給他們家人，讓他們家人能繼續(xù)活下去。

馬謖自忖沒有婦人之仁的人，當(dāng)然知道兩軍對戰(zhàn)，無不用其極的說法。

但一個接一個兵卒在痛苦中、在哀嚎中死去，就能讓他看著馬謖看著朱褒的眼神，猶如刀鋒般鋒利。是這個人，用了歹毒的污染水源、引發(fā)疫病之法，讓兵卒們死營地，而不是戰(zhàn)場之上。

所以呢，他此刻心中，也有了如何處置朱褒的決斷。

雖然攻破夜郎后，被綁來的朱褒，見到他的一句話，是：“將軍神威，朱某不知天高地厚，此番服矣！”

如果按照常理而言，朱褒說出這句話，等于臣服了。

作為勝利者的馬謖，也應(yīng)該以寬大的心胸，親手解開綁住朱褒的繩子，好言撫慰。然后上演一段仁義的佳話；然后宣布不追究所有人的抵抗罪責(zé)，讓牂牁郡軍民徹底歸心。

可惜了，馬謖不想按這個套路來走。

不光是了洩私憤，也是為了陳恒要求的殺雞儆猴！

選擇了一條，殊途同歸的道路。

在武陵郡的時候，他在給陳恒面前，說起自己的南中謀略是“攻心為上”；陳恒也特地叮囑了他一句“莫多造殺戮”。

攻心，有許多種方式。

其中有一種很有效：先將敵方殺到膽戰(zhàn)心驚，然后再扔出恩義來，讓對方覺得恩情來得不易，格外珍稀；讓他們以后都不會再叛。

而陳恒說的，不要造太多殺戮，也有另一個解釋。

以殺止戈！

用鐵石心腸屠戮掉一部分人，以嗜血的兇名，鎮(zhèn)住所有心有不服的人；讓他們拿起刀子之前，好好掂量一番，是否做好了死亡的準(zhǔn)備。

馬謖現(xiàn)在，就是用這種理解，扔在了朱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