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不想讓他消失
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段瑯活下去,可是段瑯明知道挖了心頭血會死,卻還是選擇這樣做。明明他就在眼前,他為什么卻看不到他。
容枝的表情漸漸變得扭曲,墨眸漸漸變得猩紅,他不顧神識被切割的劇痛,強硬地將匕首從段瑯手中拽出來,咬牙切齒道∶"阿瑯,你愛的人應該是我,不是他。
段瑯剛想把匕首搶回來,卻見容枝已經朝他飄了過來,手掌抵住他的額頭。"容枝,你做了什么
容枝面色陰沉,那雙如寒潭的眸子里卻裝著不顧一切的偏執瘋狂。"你會愿意這樣做,就是因為沒有解開記憶,我要解開你的禁制。
隨著容枝的話落,段瑯感到腦海傳來一股被鑿開的劇痛,大量且陌生的內容擠進來,使他幾欲爆炸他不由地抱住頭,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等段瑯暈過去后,容枝看著沈倦之,寒聲道∶"我知道你想找蘇媚,但我需要和你做個交易。"沈倦之盯著容枝,片刻后,緩緩點頭,"我答應你。''·
暈過去的段瑯感覺自己被拉到一個陌生卻熟悉的山洞,山洞里昏暗無比,石桌上的紅燭燃著血一般的光。
在紅燭映照下,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被綁在十字架上,胸口插著一把寬劍。就在他以為那男人已經死了的時候,卻見他倒抽一口冷氣,猛地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男人茫然地打量四周,眼中帶著好奇又迷惑的光。段瑯只覺腦子嗡得一聲響,傻傻地愣在當場。
眼前的畫面如同電影,一場場地演了過去,里面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蘇媚、小黑、陳萬空、鳳啾啾,還有他最熟悉最熟悉的墨淵。有許多畫面和他曾經經歷過的重合,也有許多畫面令他熟悉又陌生。
最后,畫面停在了扶搖城,為了救因為吸收了太多魔氣,而即將被魔龍吞噬的墨淵,月瑩白將一把匕首塞進了他手里。他挖出了心頭血,救活了墨淵,自己卻身殞道消。
之后就是墨淵單獨一人的畫面,他不停地尋找讓他復活的方法,從修仙界到天界,從人類到天魔,而容枝這個名字,也是從他父親那里得到的。
終于,他從滄瀾仙門那里得到一個可以令時光回溯的方法,用星映石令一切重演。可是方法也有弊端,就是不能消除當事人的記憶,只能封印。在他剛剛重生的那一刻,容枝出現,提前過來封印了他的記憶。
段瑯睜開眼,總是明亮的鳳眸平靜無波,他緩緩抬起頭,看著眼前淺薄到幾近透明的容枝。
"我記起來了。
容枝的眼神既期待又恐懼,如刀刻般深邃的面孔上帶著緊張,像一個即將被宣布結局的罪犯。段瑯垂眸看了一眼懷里的人。
墨淵流出來的血似乎被紅紋吸干凈了,一張俊臉格外慘白,紅紋從皮膚上脫離出來,變成了立體的形狀,看樣子應該已經快要成型。
他不由地伸出手,碰了碰墨淵緊鎖的眉頭,低聲問容枝,"如果你進到他的身體,他的意識是不是會被你吞噬
容枝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心如死灰,眸底一片死寂和荒涼。原來他做了這么多,還是無用。
他還是不死心,低聲問道∶"你不想讓他消失。"段瑯抬起頭,唇角動了動,最終還是點頭承認。"是。
容枝也是墨淵,是他曾經愛過的人,可是哪怕擁有了那些記憶,同他也是隔岸觀火,他心里愛的,還是懷里的人。
容枝的神情一下變得頹敗,盯著段瑯,忽地扯起唇角笑了笑,"好,都聽阿瑯的,我不讓他消失。"段瑯抿唇,低低地道∶"對不起。
他知道容枝付出了很多,那些獨自一人在深夜枯坐,想念著他的畫面,他看著也心疼。可是如果只能選擇一個,他還是想選墨淵。
容枝笑笑,暴戾無比的眸中閃過溫柔的光,他垂頭,在段瑯唇角淺淺地烙下一個吻。"我會進到他身體里,幫他抵抗魔龍,之后會被他吞噬。
段瑯明顯覺得不妥,嘴角動了動,想要發出質疑,但見容枝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又咽了回去。擁有了上一世的記憶,他知道但凡容枝說出的話,都不會誑他。容枝深深看了段瑯一眼,輕聲道∶"阿瑯,別忘記我。"說完,不給段瑯回話的機會,他飛身鉆進了墨淵身體。沈倦之此時走上前來,拽著段瑯,將他丟到一邊。"小東西,一邊呆著去。
段瑯緊張地道∶"師兄,你要干什么
沈倦之嫌棄地看了一眼渾身是血的墨淵,拿出一張帕子搭在他身上,將手掌貼到了上去。看樣子是打算幫他一起抵抗體內的魔龍。
段瑯有點不解又警惕地望著沈倦之,見他確實沒有別的打算,這才放下心來,坐在一旁靜靜地望著。不多一會,墨淵臉上露出掙扎的表情,雙拳緊握,身體如同一張弓緊緊繃了起來。
沈倦之指使段瑯給自己拿出一張蒲團,坐到上面,慢悠悠地道∶"他體內的魔龍力量挺強,真看不出來這家伙這么能耐,能壓制這么久。段瑯本來沒有心思聽沈倦之說話,只關注著墨淵,突然聽到說起這個,再想起墨淵壓制的辦法,不禁地心頭一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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