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滅門慘案,秦阿姨臉上頓時陰晴不定,腦子里更是一片血色,可見當日的狀況有多恐怖。
秦阿姨嘆了口氣,說道:“趙先生,您先坐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趙英端起茶杯,大口灌了進去,安定了一番心神,說道:
“你說吧,不要害怕,有我在,誰也不敢動你。”
秦阿姨點了點頭,腦子當中陷入了回憶,這二十年來不曾翻開的救篇章,一幕一幕從夢魘當中搬回到現實。
“趙家當年雖然不是天海市一等一的豪門,可也是不小的望族,在天海市頗有影響力。我十九歲就在趙家當保姆,和老老爺,老爺,太太他們都非常熟。趙家滅門那一天,正是中秋佳節,那時候你才五歲,還不太懂事,很多事情你應該都不記得了。”
趙英雙眼呆滯,看著桌面上的玻璃杯反射而來的燈光,確實,現在當年的記憶真的十分模糊了,要不是爺爺還留存著父母的照片,他甚至連他們的模樣都既不清楚了。更不要提那一場腥風血雨的夜晚。
“中秋佳節,趙家上上下下聚在一起,吃完中秋團圓飯之后,吃月餅,賞月。這個時候,你父親請來的幾位朋友仿佛早有預謀,突然趁著酒勁,對你父母殘忍下手了。”
“你父母一下子倒在血泊當中,趙家上下一時間炸開了鍋,很多人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外面埋伏沖進來的許多手持尖刀的兇徒砍死。你爺爺趙淮老爺子,趕緊抱起你,再把我和幾個傭人一塊帶上,從后門殺了出來。那些兇徒窮追不舍,最后趙老爺子帶著你不知所蹤,而我和幾個傭人,死的死,傷的傷。我命比較大,掉進臭水溝里,才僥幸活了下來的。”
趙英聽著這慘痛的經歷,仿佛歷歷在目,眼前趙家門人一個個倒在血泊里,身中刀傷,那哀嚎和痛楚,他都能感受得到。
趙英問道:“我爸的那些朋友,都是什么人?他們為什么要殺我們趙家?”
秦阿姨疑惑地搖搖頭說道:“殺人動機,我是當真不知道。不過看老爺當時對那幾個朋友畢恭畢敬,應該是地位非同一般的大人物。當年在天海有大勢力的家族,應該就是葉家,霍家,和年家了。這三個家族數十年來都是天海的一個旗幟。”
趙英怒氣一沖,重重拍了一下桌面,問道:“秦阿姨,到底是哪個家族?”
不過即便是秦阿姨不說,趙英也能確定,葉家肯定是排除掉的。畢竟和葉家這門親事,是他爺爺趙淮力主的,總不可能讓趙英給滅門仇人當上門女婿吧。
秦阿姨集中精神,思前想后,總算是找到了一絲線索,認真說道:
“應該是年家才對,因為年家的家主年世豪,當時剛好娶了第五個老婆,這個事情我們這些下人還私底下聊過。所以我記得比較清楚,當晚年世豪是在場的。你父親其他的幾個朋友,我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時間太久了。”
一來是時間久遠,二來是秦阿姨一直想擺脫這個噩夢,所以長久以來都不愿意回想,慢慢的也就記不清了。
砰!
趙英眼中血絲密布,一個怒氣,把手中的玻璃杯給捏得粉碎,嚇得秦阿姨一跳。
“年世豪?年家。這個仇,我要你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秦阿姨見到趙英如此報仇心切,也是為他擔心,畢竟年家現在是和葉家、霍家平起平坐的地位,家底雄厚自不用說,而且,年世豪也是出了名的武功高強。
秦阿姨站起來,拉著趙英的手臂說道:“趙先生,不,我還是叫你小英吧,小時候你可喜歡我了。”
趙英看著和藹可親的秦阿姨,心中沒有絲毫抵觸,點了點頭。
“小英,你不要莽撞,我相信趙老爺子肯定也給你提醒過,他們能夠滅門趙家,不是一般的勢力。我聽說這個年世豪,二十年前的武功,已經可以和你父親平手,再加上酒后偷襲,這才把你父親殺害。所以你可不能隨便到年家去尋仇,很危險的。”
趙英恍悟,剛才被仇恨和酒精夢昏了頭,現在稍稍冷靜,覺得秦阿姨說的句句在理。爺爺也是提醒過他,尋的仇人,大仇能報則報,報不了也要隱忍。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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