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真是好久不見。”
這話說得這樣自然又冠冕堂皇,肖江恨不得滾燙咖啡潑他一臉!
要知道,楊舜明原本是柏青染的戰(zhàn)友,還是深得他信任的那種,在肖江心裏,戰(zhàn)友本來就是一個很特殊的詞一群很特別的人,楊舜明這樣一個背叛者站在她面前,就像是一顆壞了軍人這鍋粥的老鼠屎一樣讓她惡心。
柏青染深深看他,“舜明,你真厲害。”他這話是真心感嘆,他認(rèn)識楊舜明這么多年,從來沒想過他會和什么研究所有牽扯,柏青染只以為楊舜明是對某些事有些偏執(zhí),但性格上卻是真正的堅忍強悍,足夠謹(jǐn)慎,足夠細心,也足夠狠戾,在部隊的時候,就是他最信任的下屬,因為這樣一個人只要還剩一口氣,就會完成任務(wù),就能堅持到最后。
可當(dāng)這樣的人成為了敵人,那也是一件相當(dāng)相當(dāng)麻煩的事情。
“退伍之后,經(jīng)過我爸爸一個老朋友的介紹,我才知道了研究所。”楊舜明倒是很坦誠,他抬起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我從來沒有想過,醫(yī)術(shù)可以到這種程度。”
柏青染看著他眼瞳裏的狂熱,頓時有些明白,他知道,楊舜明本質(zhì)上就是這樣一個有時候偏執(zhí)到可怕的人。
“阿青,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所做的事情,說不定可以改變這個人類的歷史!”他站起來張開雙臂,看起來有些不正常地張狂。
肖江冷笑,“真是個瘋子,你以為你是誰!改變歷史?笑話!腦殘了吧,這是病,得治!”
藍音走過來,將兩杯茶放在他們面前,微笑著回到了楊舜明的身邊。
楊舜明看向肖江,“別人或許會信你是阿青的妹妹,我可不信。不管你是從哪裏來,你也是個異能者吧,你們這樣的異能者,永遠都無法理解普通人的痛苦!生物鏈本身就是從弱小到強大一層層向上,人類在生物鏈的頂端,可是世界上有多少異能者?或許你們沒有計算過,異能者的數(shù)量正在以每年百分之一的速度增長!再這樣下去,普通人就要淪落,只能居于你們這些異能者之下!”他冷笑著,“這世上那些個醉生夢死的人們還絲毫不知異能者的存在!”
“所以呢,你把自己當(dāng)成上帝去改造這些普通人?”柏青染緩緩說。
楊舜明卻笑了,“再不改變,將來的他們又能有多少活路?這個世界遲早變成異能者的世界,弱肉強食罷了!現(xiàn)在死一千個有什么關(guān)系,否則將來說不定就是他們所有!更何況,我的實驗就快要成功了。”他看向柏青染,“你瞞得過其他人,卻瞞不過我,阿青,你根本也就是一個異能者!”
柏青染聽著他變得冰冷漠然的口吻,微微一笑,“那又如何?”
“真奇怪不是嗎,從軍這么久,你居然從來沒受過傷。”楊舜明以一種尖銳到幾乎刺人的眼神盯著柏青染說:“就算你控制得很好,可是你剛開始的時候每個月至少弄壞四五把勺子、三四支槍,等到你離開軍隊的時候,已經(jīng)再也不會弄壞東西,不過,你的力氣卻比開始的時候增長了幾乎百分之百!不要問我是怎么知道的,只要關(guān)註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你努力藏起來的小秘密!”
“那又怎么樣。”柏青染卻平靜地說,“你并沒有問過我是不是異能者。”
楊舜明冷哼,“是啊,我們沒問,一天天跟著你出生入死,但是你呢,防著我們,把這小秘密藏著掖著!”他的口吻裏帶著深惡痛絕的反感。
肖江被這楊舜明搞得真是有些毛骨悚然,就算是戰(zhàn)友,也不一定要坦白到?jīng)]有一點秘密吧,更何況,這天天盯著還帶記錄的戰(zhàn)友,真心太滲人了!
“就算這家伙是對你不夠坦白讓你不舒服了,但常城呢!他哪裏對不起你!”肖江看著面前的茶,真沒一點胃口,她是糙妹子,就算是再好的茶,也喝不出滋味,對她而言,雖然咖啡也不好喝,但是至少提神。
楊舜明嗤笑,“他?他就是個傻子,對這位可是百分百無條件信任呢!以他的身體素質(zhì),本來是個很好的實驗品,可惜你們來得太晚,他已經(jīng)被日本人半路劫走了。”這位自然是指的柏青染。
連柏青染這樣極有定力的人都被這句話激得怒氣微微染上眉梢,“我只問一句,我母親是你動的手嗎?”
“你該感謝我才是。”楊舜明淡淡說,“國安局裏有一位能窺視人大腦的異能者,你恐怕不認(rèn)識,那位顧博士倒是見過的。如果不是我,你母親的那點兒秘密,早就被看光了。可惜的是,那位來得比我研究所的窺心人快,我只能忍痛先毀掉你母親的腦子,不過,我確實有辦法能治好她的,原本的計劃是讓你同意帶她到研究所來,只有這裏有條件給她治療,想不到她居然死了。”
肖江皺起眉來,有些懷疑地看了看楊舜明,難道真的不是他動的手?那怎么會顧博士和柏素郁死在一起了呢,還有哪方勢力介入了其中?
“恐怕,現(xiàn)在中**方要后悔死了。”楊舜明居然笑得一臉詭異,“柏素郁是多么難得的一位異能者啊,他們居然這么對待她,要知道,她應(yīng)該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位有預(yù)知異能的異能者!”
柏青染一下子站了起來,“預(yù)知異能?”
“哈哈哈……”楊舜明笑得前俯后仰,“……多么可笑啊,你是她的兒子,居然連你也不知道,你們母子倆還真是相像!”他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取出一本書扔在了柏青染面前,“看看吧,你那位母親的日記,她托我交給你的。”說話的時候仍舊帶著笑意,嘴角的嘲弄卻怎么都掩不住,“她也曾經(jīng)可信任我呢,只當(dāng)我是她兒子的好友,哼,好友!”
“這世上哪有什么能真正相信的人!親人?朋友?”楊舜明的眼神越來越?jīng)霰。八懔税桑 ?
肖江的額角跳了跳,這家伙已經(jīng)徹底瘋了吧?
“就算是與你們并肩而來的同伴,就真的值得信任嗎?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銌幔俊睏钏疵饕蛔忠痪涞卣f,“還是說你天真地相信了他們的理由?”他的口吻冰冷,“藍音!”
“是,boss。”藍音往旁邊的按鈕一按,他們身后的大門“砰”地一聲緊閉,然后側(cè)面的墻上出現(xiàn)了一整面的監(jiān)視器畫面。
“唔,我們先看誰好呢?”楊舜明安然坐在老板椅裏,竟然帶著幾分戲謔。
柏青染卻讓他失望地并沒有什么驚訝的神色,反而是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不如阿徹怎么樣?”自己點單。
肖江恨不得一棍子敲暈他,這是在干什么啊!敵人就在眼前啊親,趕緊拿出重型機槍掃死他啊,跟這個神經(jīng)病多說什么廢話啊!
“竟然是他么。”楊舜明十指交叉,示意藍音放大某一格畫面,“我還以為你回選白澤或者那對可愛的雙胞胎呢。”
肖江皺起眉,說實話,這段日子六個人一道闖過來,不說有多熟悉多親密,至少還是有了戰(zhàn)友的情誼,她看了看柏青染,柏青染卻拉住她的手,她剛想掙開,卻感到他的指尖劃過她的掌心,癢癢的她差一點就想縮回來,但是他捏得太緊太緊,讓她感到手骨都有些疼。
一個字一個字,他慢慢地劃了出來。
畫面裏,已經(jīng)出現(xiàn)阿徹的身影。
他們?yōu)槭裁捶珠_了?肖江的心裏有著疑問,掌心的字卻漸漸串成了一句話。
她靜下心來。
阿徹獨自一人走在長長的甬道,白熾燈下,他一頭燦爛的金發(fā)尤其耀眼。
“尤娜!”他終于停住了腳步,這時他們才看到甬道那頭站著一個同樣金發(fā)的少女。
“尤娜,你果然在這裏!”阿徹的聲音充滿驚喜和些許的不敢置信。
那叫尤娜的少女微微一笑,“我不在這裏又在哪裏呢,塞西莉亞也在這裏呢阿徹。”
阿徹的眼睛明亮極了,他的長相本就出色至極,這樣一笑,頓時似乎整個甬道都明亮起來。
“阿徹,你是怎么找到我們的?”
“我在中國的時候遇到過一個預(yù)言師,她說我只要找到一個人跟著一個人就能找到你們。”阿徹老老實實地說。
柏青染在這頭輕笑,“原來如此,阿徹本來就是個通透到一眼可以看到底的人,他的原因也沒什么,不過是為了找到他的妹妹和愛人吧。”阿徹的錢包裏一直放著一張舊照片,上面那個金發(fā)少女看著和這個尤娜很相像,另一個黑發(fā)的年輕女子應(yīng)該就是阿徹的愛人了,那個女子完全不像阿徹這樣有耀眼奪目的外貌,只是相貌尋常,只是笑起來卻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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