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裝事件過后半年,夫人終于如愿以償,再一次懷上了孩子。可惜診斷結果是男孩,夫人為此還神傷了好一陣子。因為醫生囑咐她要安心養胎,伊爾迷少爺再次被移交給我撫養。還記得那天少爺聽到這個消息以后,長舒了口氣,面上是劫后余生的喜悅。
我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你的犧牲沒有白費,最近家裏清凈多了。
他回瞪我一眼:還不都是你害的!一面伸手接過我帶來給他替換的童裝。嘛,對于伊爾迷少爺來說,一天12個小時不停地換裝拍照,大概是比殺人做任務更可怕的事情吧!
接下來的生活平靜無波,又恢覆了從前的訓練和任務。少爺看起來漸漸習慣了血腥,下手越發的干凈利落。對此最高興的莫過于老爺,經常在任務過后摸著少爺的頭夸獎他“不愧是我的孩子!”而這個時候,我一定會準備好卡思奇牌的獨家限量版巧克力作為給他的獎勵。他把巧克力塞入口腔的瞬間,總是會幸福地瞇起眼,然后回贈給我一個花兒般燦爛的笑顏。
七個月后,糜稽少爺出生了。
或許是上次流產過后沒有調養好,夫人和二少爺看起來異常虛弱。果然,經過醫生的檢查,發現二少爺的各項身體素質異常低下,甚至還達不到普通人的水平。這可愁懷了老爺和夫人,需知弱小者是沒辦法在揍敵客生存的!這一次夫人堅持要自己撫養二少爺,我也沒有提出異議。畢竟我的手段相對粗暴,萬一不小心出了意外就追悔莫及了。我指著夫人懷裏的二少爺對伊爾迷說:“以后小伊就是哥哥了,將來要保護弟弟,知道嗎?”
伊爾迷歪歪腦袋:“可是弟弟看起來好丑!皺巴巴的,一點都不可愛!”
老爺笑了:“孩子剛生下來都是那樣的,過幾天就好了。”
我回想起伊爾迷剛出生時候的樣子,頷首笑了。“對呀,跟個紅彤彤的肉球一樣,等到皮兒舒展開就變成粉嫩嫩的娃娃了。”
“真的?”少爺疑惑地眨眨眼:“那好吧,如果將來他像我一樣漂亮,我就罩著他!”說完還認真地擊掌。
屋內的人聽了這話,都跟著哄堂大笑。我點著伊爾迷的額頭,不知道該說他什么才好。老爺揉揉他的腦袋,對著夫人說:“不管怎么說,都是我的孩子,我會一視同仁的!”
夫人眼裏的擔憂去了大半,安心地躺回床上休息了。
看出夫人的疲倦,我行了禮,就領著伊爾迷少爺告退了。
那以后我仍然負責教育大少爺,和二少爺碰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只是從下人的閑言碎語中了解到,二少爺根本無法承受揍敵客家的訓練,好幾次都被鞭打的昏過去。本來夫人還堅持給他穿洋裝,但隨著他的身材愈發走形,也逐漸對他采取放任措施。直到他四歲那年出任務,發現他居然暈血,這才徹底放棄對他的教育。
速度不夠快、技術不過關、對用毒不感興趣、對槍械一竅不通——最致命的是見血就暈,根本不符合成為一名殺手的基本要素!只有飯量倒是很驚人,但是看他日益增長的體重,和跑兩步就喘的身體素質,杰諾老老爺唯有遺憾地評價:“朽木不可雕也!”
此后二少爺就成了家族中的隱形人,再沒有一個人提起他。
一直到機緣巧合之下,被我發現他的才能。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由于伊爾迷少爺出任務去了,我吃罷午飯就準備回去休息。穿越叢林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小孩的啜泣聲,好奇之下就走過去查看,最后發現那個人居然是二少爺!打聽之下才知道,因為老爺和夫人的漠不關心,照顧他的仆人也開始懈怠,一日三餐雖然定時定量,但卻根本填不飽肚子。他自己也覺得辜負了父母的期待,很是丟臉,受了委屈也不敢去告狀,只能一個人跑到森林裏哭。
我立馬就火了,揍敵客家居然還有這種奴才!當即要給他討回公道,但卻被他拉住了。他說:就算你趕走了這個,還會有下一個。只要我不受家裏重視,這種狀況就無法避免!我想想也是,索性作罷,然后就坐下來陪他聊天。從談話中得知,糜稽少爺只是因為體質所限,所以才無法完成夫人的訓練菜單。他也已經很努力了,每天增加負重,繞著大宅跑步,可除了讓他的飯量增加以外,根本沒收到成效。其實他的資質并不算愚鈍,只是有些平庸而已,但是在天才云集的揍敵客家裏,就顯得毫不起眼了。我先是安慰他不要灰心,又邀請他到我的別墅裏做客,然后獵了一頭豪鼻狂豬給他加餐。此刻我才真正理解了為什么二少爺的飯量被稱為‘揍敵客之最‘,因為我親眼看著他把那整頭豬都吞了下去!風卷云殘過后,草地上除了骨頭架子什么都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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