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頭一次見到程羽。
三月初的夜晚，我下班回家，一走進(jìn)門廳就看到她坐在門房旁邊的沙發(fā)椅那兒，身上裹著一件松垮垮的黑色長款毛衣，手邊放著一個行李箱，看起來約莫三十七八歲，一頭微卷的長發(fā)，皮膚白晢，一張肉感的臉，眉梢眼角風(fēng)情無限，看到我時，雖然從未見過我，卻好像認(rèn)定她要找的人就是我。
“方小姐，你回來啦？這位小姐是找程先生的，等很久了。”女門房殷勤地說。
程羽從沙發(fā)椅上站了起來，面向著我。
“啊，請問你是？”
她撅撅嘴，打量我，然后說：“我是程飛的姐姐，程羽。”
程飛提起過他有個姐姐，說她這個人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可我也不知道她是長什么樣子的。
“啊，他還沒回來，他沒跟我說你會來。”我微笑說。
“他也不知道我會來，臨時決定的，沒告訴他。我一小時之前打過電話找他，半小時之前又打過一次，他沒接。”程羽懶洋洋地說。
我看看手表，正好是課與課之間的休息時間：“你打的時候可能他正在上課，我現(xiàn)在試試。”
我拿出手機(jī)打給程飛，謝天謝地，程飛接了這通電話。
“嘿，你姐姐來了……”
“她來了？什么時候來的，在哪裏？”他有些詫異，完全沒想到程羽會突然出現(xiàn)。
“就在我身邊，你要跟她說嗎？”
“哦，好的。”
我把手機(jī)交給程羽。
程羽拿起手機(jī)說：“餵……阿飛，是我，嗯，我來了，剛到……”
說完，程羽把手機(jī)還給我。
“是我姐姐，你讓她留下吧，我還有課，要開會，晚點(diǎn)回來。”程飛說。
果然是他的姐姐，只是長得不太像他，我不免對她心生好奇。
“我們上去吧，程飛要晚一點(diǎn)才回來。”我動手幫她拿箱子。
“噢，謝謝，我自己可以。”
“我來吧，不客氣，你剛到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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