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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 愛過你 >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2 / 2)

我對他微微一笑。

“是去司徒拔道嗎?”

“啊不,去皇后大道西。”我說。

這個司機大叔經常在西區一帶出沒,從我實習的時候就時不時坐他的車,他喜歡在車上聽一些英文老歌,喜歡說話,喜歡學英文,心情好的時候,我會跟他聊幾句。

“醫生今天很累吧?”他在后視鏡裏看我。

“有一點。”

“註意身體。”

“啊,謝謝你。”我挨在窗邊,勉強笑了笑。

他很識趣地沒有再跟我說話。

車子在黑夜裏飛馳,車上播著卡彭特樂隊的yesterday once more,歌沒老,老掉的是人。往事如昨,可惜每一個昨天也不會重來。我已經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

到家了,我付了車資和小費,疲憊地走下車。

一下車,我就看到程飛。

他幽幽地坐在樓梯的臺階那兒,坐在昏暗中等著。看到我的時候,他站起身,看著我,抿著嘴,滿臉胡楂,一副受傷的樣子。

我直視他的眼睛片刻,在他開口說話之前從他身邊靜靜地走過,沒停下。

我爬上三層樓回家,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我的家。走了那么多年的最熟悉不過的樓梯,只有這一天,那么難走。

程飛沒有追上來。

我打開門進屋,把門帶上。

我從未如此認識自己,終于我明白為什么我可以那么決絕與無情,因為我身體裏面流著一個黑道人物和一個叛逆女學生的血。

過去的幸福原來都是虛幻的,上天好像給了我一切,然后一夜之間又拿走。這是個玩笑嗎?這玩笑也太大了,大得我都接不住。

“我不喜歡說再見。”潘亮是這么說的。

他答應過我不會跑掉,然后又騙了我,再一次把我丟下。這是個始終自私的人。

“有些鳥在知道自己將死的時候會飛到很遠的地方去,安靜地死在那兒……鳥不像人,走的時候,用不著告別……”潘亮那天是這樣說的。

為什么要愛上別人呢?深情終究是一趟孤獨的旅程。為什么要牽掛一個人呢?凡有牽掛,就有牽絆。愛太累了,不告別的人,是最強大的。

我就成為那只不告別的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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