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銘有異也在情理之中，若殷州輔星不生異她反倒生疑，一個跟同她走一道的人，規(guī)則必然不能評估，不過……聞人銘是否會因此被規(guī)則清洗？

依照陳月的推測來看，輔星是有可能為了陰星的宏圖霸業(yè)身死的，所以規(guī)則完全有能力將他殺死，以排除故障。

無數(shù)人因她而生、因她而死，她竟難以想象聞人銘也在其中。因為聞人銘，是只愿自己決定自己命運的人。

“仙子，何事？”

她身披春夜微寒，來到聞人銘面前坐下。眸中似有情緒掩藏，又像蒼茫一片。

“我想問問，天樞閣是否做好了一敗涂地的準(zhǔn)備?！?

“早在我成為閣主之日起，便已經(jīng)做好了。”

出聞人銘意料，褚陽沒有即刻發(fā)問，只沈吟片刻，低低道：“是嗎？”

聞人銘笑得輕松，隨意道：“怎么，仙子是在為自己的盟友憂心嗎？”

“這要看天樞的信義有多少了?！甭勅算懱袅颂裘迹谊柪^續(xù)道，“信義足夠我出手，我便不用憂心。總之，還請閣主往后多加小心?！?

言罷，褚陽便要起身。聞人銘心下一動，疾步過去將她按回椅中，手握著她消瘦的肩膀，俯看著她微帶驚愕的面龐。

褚陽一時未反應(yīng)過來，竟被他圈住了。說不上來太警惕，只驚訝迷惑占多數(shù)，直覺上她并不認(rèn)為聞人銘會傷害她，便放下了欲反射性回?fù)舻氖郑谎鲱^看他，等他發(fā)話。

他微微俯下身來，將他如畫的鳳眼湊近了她，問：“仙子，我是特別的？”

她更為愕然，眼神中流露出迷茫的色彩，好似冰封的湖面被春天賦予了生機，裂開道道縫隙。聞人銘身體裏的血脈突然鼓動得厲害，仿佛中了什么毒，但那毒又被她身上清幽的氣息所安撫，讓他覺得格外平靜。

她望著他，終于回過神來。

她的眼睛又消散了所有情感，只帶少許的疑惑，連語氣也平淡無比：“是，又如何？”

聞人銘退開了身子，只笑著搖頭。

皇甫瑾過世的次日早晨，皇帝覆皇甫瑾太子位，報喪天下，謚號明節(jié)，命神官占卜出吉日下葬，即四月十八，近兩周后。今于東宮舉辦葬禮，百官素服吊唁五日。

一進(jìn)東宮，便是滿目的白。那靈堂中央放著金邊棺槨，裏面躺著身著儲君九龍服的皇甫瑾。陪葬品有金銀禮器，還有一副裱好的水墨畫，畫上的美人無悲無喜。

褚陽跟著云中君與聞人銘獻(xiàn)禮、說悼詞。得幸堂內(nèi)是皇親國戚，他們這些臣民只能在堂外跪禮，人員紛雜，并無人註意他們同行的奇怪。

堂內(nèi)哭聲震天，堂外百官竊竊私語，無一不議論瑾太子無故自刎之事的蹊蹺。

“怎么了？”云中君註意到了褚陽的心不在焉，低聲詢問。

褚陽搖了搖頭，望向堂內(nèi)，皇甫令一身白衣已經(jīng)到了，身后跟著一位女子，女子背影窈窕，像是美婢。她正疑心，聽得一聲“圣上到——”，便堂內(nèi)堂外烏壓壓地齊齊跪地，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問安過后，皇甫氏的老皇帝對明節(jié)太子之死大陳哀思與悼念，眾人紛紛附和。褚陽只覺得虛偽，只觀察著皇甫令那一方的情況——他向老皇帝行禮，似是有事要稟明，而他身后的婢女也露出真容來，正是低眉順眼的，用姜黃掩蓋精致面貌的冷洇染。

“父皇，兄長無故自刎，疑點重重，且宮內(nèi)曾有可疑人員出入，兒臣愿一力徹查此事，告慰兄長在天之靈。”

“你是已經(jīng)在查了吧……”老皇帝渾濁的眼睛藏著利光，“難為你想著兄長?！?

皇甫令端著行禮的姿勢，平靜地看著老皇帝帝冕垂下的瑱，終于等到老皇帝繼續(xù)開口：“罷了，便許你……朕有些頭疼，你便替朕為明節(jié)太子盡一份心吧。”

“謝父皇?！被矢α钸@才放下垂衣，舉止恭敬，“父皇慢走。”

老皇帝顯然不愿在東宮多留，烏壓壓的一片臣民又恭送他離開，送走了皇帝，他們也就等著皇甫令下令回家休息了。褚陽微瞇著眼睛，低聲對聞人銘說：“我要借故留下，看看皇甫令的進(jìn)展?！?

作者有話要說：

褚陽沒有認(rèn)為這個世界是一個屬于人類的游戲，她既然和陳月合作，自然知道了這個世界和宇宙的時間比率是差不多的，即使地球上過了二十年的時間，也沒法創(chuàng)造這樣極度真實的虛擬世界，除非在腦科學(xué)方面有技術(shù)爆炸，不過這個可能性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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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可能是高等智慧生物模擬人類創(chuàng)造的游樂場，或者是一些平行宇宙理論什么的，褚陽其實也沒有具體答案，但這對她要做的事沒有影響。她確實心裏也沒有底，但是并不妨礙她的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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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破壞規(guī)則到底為了什么，后面也會一點點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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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規(guī)則限制了發(fā)展，讓褚陽覺得十分荒謬呢，主要是雙星換屆的大洗牌會洗掉很多上一屆雙星所創(chuàng)造的東西，這也是世界本身的不可理喻處之一，所以陳月和褚陽都認(rèn)為雙星主要是為了陰星服務(w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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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雙星世界，不說故事發(fā)生以外的蠻荒地方，單說中洲之地，發(fā)展了六百年還是封建兼奴隸社會，生產(chǎn)力水平低下，官員結(jié)構(gòu)松散，世家豪強遍地，江湖上興旺，平民百姓想要過得好，就得依附豪強或者投身江湖，各方各面的發(fā)展都死氣沈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