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孫賁來到了關押程昱的帳篷。
此時的程昱，已不復剛隨曹仁出征時的瀟灑倜儻，發髻凌亂，臉上帶著落寞。
敗了，而且還是慘敗，這讓程昱有些難以接受。
想到出征時，曹操的殷殷囑托，想到遠在東郡的家人，程昱有些迷茫和無所適從。
他想過自刎，以保全和曹操的主臣之誼，可真要動手的時候，他發現要下這個決心，是如此的難。
“古來忠臣皆盛贊，或許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忠臣難當！”
程昱心中暗暗想著，也開始將注意力，投向進入帳篷的孫賁身上。
今晚的孫賁穿著一件青色儒袍，頭帶綸巾，渾身散發著儒雅氣息，如果不是一雙銳利的眸子透著英氣，還真會讓人誤以為是個地地道道的讀書人。
程昱看著一身儒生打扮的孫賁，不知覺的，心中多了一絲親近之感。
【31】而這時候，孫賁朝程昱拱手一禮：“后學末進孫伯陽，見過程先生?！?
孫賁以讀書人的身份和程昱見禮，而不是以高高在上的大都督這個身份，這讓程昱對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俗話說，人敬我一尺，我還他一丈。
程昱心里清楚，既然孫賁以禮相待，那他就不能冷臉相應了。
于是，程昱也朝著孫賁拱手一禮：“東郡程昱，字仲德，見過孫大都督！”
孫賁微微點了點頭，開門見山問道：“程先生，我想掃清寰宇，重建社稷，不知程先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孫賁問得如此直接，卻是讓程昱微微一愣，回過神來后，程昱直接拒絕道：“程某謝過孫大都督的看重，只不過，曹公對我有知遇之恩，且待我不薄，我是萬萬不會……”
程昱還沒說完，孫賁便笑著將他打斷：“程先生，依你之見，我與曹操，孰強孰弱？”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這讓程昱微微有些不高興，不過孫賁既然問了，他還是答道：“孫大都督和我家主公各有千秋，難分高下！”
孫賁卻是搖了搖頭：“程先生此言差矣，我，要比曹操更強！”
孫賁說這話的時候，隱隱散發著一種從骨子里透出的自信，以至于程昱竟將‘你這也太狂了’六個字吞回肚子里。
穩了穩情緒，程昱肅然問道：“孫大都督，你何以如此認為？”
孫賁似乎猜到程昱會如此發問，侃侃而談道：“曹操為當世梟雄，狠辣有余，而仁義不足，可我孫賁，對待普通百姓和自己人時，溫暖如陽春，對待敵人時，冰冷如寒冬?！?
“曹操雖然智深似海，但也疑心極重，在曹操麾下，既不能沒有城府，也不能有太深的城府，可我孫賁，講究的是以誠待人，以心近人?！?
“曹操有志于革故鼎新，重建社稷，但卻對天下世家，有太多的妥協，可我孫賁在重建社稷時，對待天下世家的態度，卻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曹操起事比我要早得多，卻僅有兗州一地，可我孫賁，已是荊州、豫州在握，揚州、交州唾手可得。”
“曹操的根基之地兗州，處于四戰之地，一個不好，就要被各方諸侯給吞沒，可我孫賁，掌控長江以南的半壁江山，退可據長江天險而自保，進可奪益州、取司隸而席卷天下?！?
說到這里，孫賁從懷中掏出一封來自長安的情報遞給程昱，然后說道：“更為關鍵的是，我準備挾天子以令諸侯！”
程昱聽孫賁說，他比曹操要強的五個理由時，已是驚嘆莫名。
而看了王允、呂布誅殺董卓，但因為不愿寬恕西涼余黨，使得李傕、郭汜整合西涼軍攻打長安城的情報后，更是佩服孫賁的獨到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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