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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霎時(shí)紅了眼眶（1 / 1）

靜默半響，老夫人冷哼一聲：“虞清歡，你不必虛張聲勢(shì)，你以為淇王將你禁足的事老身不知道么？”

“那你怕是不知道，我拔了院子里的牡丹烤了錦鯉，還動(dòng)手打了廚房的管事，但淇王連大聲對(duì)我說話都不舍得。”虞清歡道，“這是我們夫妻間的趣味，像祖母你這種對(duì)夫君逆來順受的人，根本不會(huì)懂。”

在這些人面前，她連溫良恭儉讓都不想裝了。

既然注定無法共生，何必強(qiáng)逼自己與她們虛與委蛇？善良恭順換不來尊敬和愛護(hù)，倒不如快意恩仇，好歹讓自己心里舒坦，不會(huì)覺得委屈。

在眾人極為震驚和難看的表情中，虞清歡唇角勾起，起身拍了怕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好了，不與你們?cè)谶@里浪費(fèi)時(shí)間了。要扮演家和萬事興，拜托找個(gè)傻子去，要想與我談什么條件，除非祖父親自來。”

甩了甩袖子，虞清歡轉(zhuǎn)身干脆利落地離開。

走到目瞪口呆的虞清婉面前時(shí)，虞清歡一把推開：“大姐，你擋我路了。”

走出清荷苑，虞清歡冷冷回頭看了一眼。

老夫人積威多年，原氏稱霸已久。來自她們的欺凌、侮辱、輕蔑與鄙薄，貫?穿她八歲以后的人生，她對(duì)她們的恐懼，已經(jīng)深深淬在骨子里，要說全然不怕，那完全不可能。

但是，她絕不會(huì)允許自己再被這種恐懼支配。哪怕是螻蟻撼樹，她也絕不再受虞家一分閑氣。

楚氏的院子，在相府最偏僻的一隅，虞清歡東拐西拐許久，才來到一處門扉腐朽的院落。

“娘！”虞清歡忍不住喚了一聲，提著裙子朝院子里跑去，“我回來了。”

楚氏正在院子里納鞋底，她很瘦，漿洗得發(fā)白的春裳蓋不住突出來的骨頭，那握著針線手上，手腕上一只廉價(jià)的玉鐲輕輕晃蕩。

她們?cè)诰爸莸臅r(shí)候，生活盡管不富裕，但娘親從未像此刻這般落魄，是虞家剝光了娘親身上的光彩，讓她變得這般憔悴、凄涼。

聽到虞清歡的聲音，楚氏驀地抬起頭，霎時(shí)紅了眼眶：“晏晏，你……”

楚氏沒說完就捂住了嘴巴，剩下的話哽死在喉嚨里。

晏晏是她的小名，從來只有娘親和外祖父這樣叫她。

虞清歡撲到楚氏的懷里，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溫暖，算上前世，她已經(jīng)三年多沒有見到娘親。

“娘，晏晏好想你，對(duì)不起，讓您擔(dān)心了。”虞清歡哽咽一句，氤氳的水汽在眼角蔓延。

娘親的懷抱這么真實(shí)而溫暖，前世她怎么舍得拋下娘親獨(dú)自一人？

“晏晏，你怎么來了？”楚氏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目露憂色。

虞清歡賴在她的懷里，小貓兒般道：“娘，淇王很好，有他在，女兒便能來見您。”

楚氏萬分欣喜，偏過頭抹了抹眼淚，半響，這才推開虞清歡：“晏晏，頭發(fā)亂了，娘親給你梳整齊。”

出嫁那日，楚氏甚至不能來送一送她。虞清歡知道，娘親心底有遺憾。

她乖巧地坐在楚氏面前，撒嬌道：“娘親，給晏晏綰發(fā)。”

楚氏又抹了抹眼角：“我們的晏晏成婚了，娘親該給你綰發(fā)。”

聽到這話，虞清歡的眼淚驀地就止不住了，盡管世人欺凌，盡管處境艱難，盡管生活盡是惡意和欺騙，但娘親對(duì)自己的愛，從來都是真實(shí)的、毫無摻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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