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要給白得柱倒酒。白得柱抬眼看看他，又是那種古怪的眼光。身體湊過去了，卻沒有把杯子湊到那瓶子跟前。

“咋——咋了？”

“老弟呀——”白得柱故意大聲說道，“你沒有給哥哥我說實(shí)話?！?

“啥實(shí)話？”馬土山不解。本來就以為這桌酒席來得不尋常，不知道這白得柱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想要使勁捶打一下被酒精麻痹的腦子，當(dāng)著白得柱的面卻又不能這么做，腦子真是痛得厲害。

白得柱看馬土山不著調(diào)，有些生氣，說道，“馬土山，有些話還要我明說嗎？”

因?yàn)榫凭年P(guān)系，馬土山在這個(gè)時(shí)候是真的犯混了，象是傻子一樣彎著腰站著，又象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何處。

到這個(gè)份上，白得柱不管馬土山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就把話說了出來，“給老神樹湊錢蓋廟的事兒，你撈了不少好處吧？”

“這個(gè)——怎么會……？”馬土山按照老村長的意思，專成去城里買了百十塊的東西，這些東西送給鄉(xiāng)里的干部，也算是厚禮了。以為白得柱把這些東西收下了就什么事情就沒有了。可沒有想到他心里還惦記著建廟款。聽了他的話，就仿佛是吃了冰疙瘩，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要說給白得柱帶來的這一百多塊錢的東西也不算是可惜。這些東西馬土山從煙酒的彩頭里弄到的錢。可如果再讓他掏錢的話，那是真要?jiǎng)幼约旱难?。又說，“村長，我……”

“你看著辦吧！”白得柱把那瓶子拿了起來，給馬土山的杯子斟滿了，又給自己的倒?jié)M?；瘟嘶蝿偤闷孔永餂]有剩一滴酒，杯子里也沒有一滴酒灑出來。

馬土山看白得柱自己先喝了，翹著二郎腿，擺出一副要送客的樣子。站起來，舉起杯，一飲而進(jìn)。

起身走時(shí)，白得柱也沒有送他。

馬土山癱坐在地上，想想這些天努力的成果全都泡湯了。最讓他為難的是手里的錢已花去了大半。該如何處理，該如何收場。想到這里，雙手捶打著地，真想罵娘。

這時(shí)候白大仙才拿了根棍子探路，慢悠悠的從家里走了出來……

（6）

馬土山跌跌撞撞回到了家，天應(yīng)該不是很晚，大概是十一來點(diǎn)鐘左右吧。因?yàn)檫€能隱約的從鄰街住的人家里聽到說話的聲音。

馬土山回到家里的時(shí)候，白風(fēng)嬌正和幾個(gè)人在家里打麻將，這幾天白風(fēng)嬌的手氣真是不錯(cuò)，晚上這次在自己家里打麻將，也贏了錢。有一回竟一下子好坐了五次莊。剛好玩了八圈，牌友們就不想再玩，唉聲嘆氣的，都回各自的家去了。

白風(fēng)嬌正收拾著麻將桌，見馬土山回到了家，滿身的酒氣，白風(fēng)嬌一臉厭惡的神態(tài)，罵道，“喝幾口貓尿看你都成什么樣了?？彀岩箟亟o我拿來?！?

馬土山去了，端夜壺，倒夜壺，這是他每天里的工作。

馬土山剛把夜壺放到了屋子的角落里。白風(fēng)嬌解開了褲子就去尿，象是憋了好一陣的樣子。

聲音嘩嘩的響，這讓馬土山感到非常的惡心，肚子里的東西如翻江倒海般涌動著，一時(shí)間它們在用最大的努力尋找最可能的出口。那就是嘴。當(dāng)時(shí)他就走在去床上的路上，當(dāng)這一切噴涌而出的時(shí)候，他感到自己的肝呀肺呀的全都要出來了。吐出來后那也是難得的暢快與淋漓。馬土山抿了一下嘴角，知道將要等待他的會是什么。

“你——”白風(fēng)嬌看到地上一片狼藉，提著褲子說道，“快把它給我掂上，惡心死了。”

馬土山就趕緊走出屋拿鐵鍬從外面挖來了一些土，又從廚房里鏟來了一鐵鍬爐渣倒在了上面。然后又用鐵鍬把它們給弄走了。來回這樣一折騰，酒勁去了大半。

勞累了一天，馬土山洗了手臉，洗了腳，刷了牙就要雙床睡覺。

拉了燈，剛一進(jìn)窩就被白風(fēng)嬌一把抱住了。

馬土山知道她要做什么，就說，“我今天累了?！?

白風(fēng)嬌不聽，兩只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游走著。馬土山不耐煩使勁把她給推開。

“你要干啥？”白風(fēng)嬌起身小聲吆喝著，可馬土山轉(zhuǎn)過身就是不理她。

白風(fēng)嬌進(jìn)了被窩又去摸，馬土山不耐煩仍把她推開。

如此三番，白風(fēng)嬌使勁揣了馬土山一腳就轉(zhuǎn)身睡了。馬土山是側(cè)著身體睡的，差一點(diǎn)就把他踢到了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