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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 三國之最風(fēng)流 > 26 鄉(xiāng)中四姓

26 鄉(xiāng)中四姓(1 / 3)

時尚在前引路,領(lǐng)著荀貞諸人來到宣家院外。

養(yǎng)陰里中等大小,五六十戶住民。宣家在里巷深處,面南朝北,院落不大,黃土為墻,柴門虛掩。時尚請荀貞稍等,上前將門推開,立在階外,恭謹(jǐn)問道:“夫子在么?”

荀貞往院中打量,見屋舍的房頂顯露在外,為懸山式,復(fù)瓦。屋邊有一桑樹,半截樹干和蕭瑟的枝杈亦露出墻外。

他轉(zhuǎn)顧左右,大約因天時寒冷,又或因“鄉(xiāng)市”的緣故,巷子里行人寥寥,冷風(fēng)掠過,隱有聲響。有一個小孩兒可能是聽到了馬嘶,從不遠(yuǎn)處的一個小院中探出頭,跐溜著鼻涕,偷偷地在看他們,碰上荀貞的視線,忽地一下把腦袋縮了回去,等了片刻,又悄悄探出。

荀貞覺得有趣,剛想笑,聽到院中有人出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個男子答道:“夫子在家。……,是明德兄啊,快請進(jìn)來?!甭犉渎曇簦跏乔謇?。

荀貞將笑容斂回,整整衣袍,心道:“聽說宣博有一子,便是此人么?”

說話的男子從院中走出,用手攥住袍袖,與時尚相對作揖,禮畢,看見了荀貞諸人,愣了一愣。時尚說道:“元熙兄,這是新任的鄉(xiāng)有秩荀君,今天剛來上任,特來拜見夫子。……,荀君,這位是夫子之子,名諱咸,表字元熙。”這男子忙又向荀貞行禮:“在下宣咸,見過荀君。”荀貞還禮笑道:“久聞宣君之名,早想拜見,今日得償所愿?!垎栃诩颐矗俊?

“在?!毙虥]有立刻請他進(jìn)去,而是面有難色地看了看文聘、許仲等人還有他們的坐騎。

荀貞察言觀色,知其為難之處,料來定是因院落狹小,無法容下這么多的人、馬,即吩咐文聘、許仲、程偃諸人:“宣父長者,不可以人、馬驚擾。你們不必跟我進(jìn)去,且在門外相候?!?

文聘諸人垂手應(yīng)諾。

宣咸、荀貞、時尚三人進(jìn)入院中。正對面有三間屋舍,樣式是常見的一宇二內(nèi)。西墻處有個廚房,那棵桑樹便聳立在廚房的邊兒上。東墻是豬圈、雞塒,茅廁。

院內(nèi)的地面雖為泥土地,沒有鋪設(shè)磚石,但很平整,清潔干凈。

宣咸入內(nèi)稟報,不多時出來,說道:“家君請荀君登堂?!?

他引著荀貞、時尚來到堂前階下,請荀、時先行,荀、時遜讓,如此謙讓三番,三個人一同登階。東為主位,西為賓位,宣咸從東邊上,荀貞、時尚兩人從西邊上。

走完了這一套主人迎接客人登堂的禮節(jié),荀貞進(jìn)入堂中。

堂內(nèi)除鋪陳了幾面坐席、放了幾個矮案外,別無長物。東邊臨窗的席上跪坐著一個高冠博帶的老者,正就著陽光觀看手中的簡牘,聽到荀貞他們進(jìn)來了,輕輕地將竹簡放下,抬起了頭。

荀貞拜倒在地:“在下荀貞,拜見宣公?!?

“快快請起。”這老者便是宣博,與其子的嗓音清朗不同,他說話的聲音很渾濁,好像嗓子眼里卡了痰似的,說著話,他打量荀貞,笑道,“吾有痛痹,每至寒氣盛時,便腿疼難伸,不良於行,故未能親迎荀君,請毋見怪?!薄幢约春笫赖念愶L(fēng)濕關(guān)節(jié)炎。

荀貞了然,心道:“時人皆席地而坐,這宣博年紀(jì)大了,又收有弟子,平時需要席地教授,接觸寒濕之氣多了,少不了會落下疾病?!标P(guān)切地說道,“‘風(fēng)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也’,此疾是因感染了風(fēng)寒濕氣。如今深冬,又剛雪過,地氣潮冷,宣公,與其做席,何不胡坐呢?”

“閱牘研典,是向先賢求傳授。吾每開卷,必先沐手、再拜,正襟危坐尚嫌不恭,焉能胡坐?”宣博面貌清癯,三縷長須,頗有威儀,這幾句話說得甚是正氣凜然。

荀貞惕然再拜:“小子失言,知錯矣!”自稱“小子”,以晚輩自居,把姿態(tài)擺得很低。

宣博很滿意他的態(tài)度,笑道:“荀君請入席?!贝骶撊バ樱衔飨?,整好衣袍后,他接著說道,“吾昔年為吏時,與君家‘二龍先生’見過一面,不知荀君與‘二龍’怎么稱呼?”

“‘二龍’乃我族父?!?

宣博頷首,心道:“謝武離任前對吾說,說這個荀貞從師荀衢,雖與‘八龍’同為族人,共居一里,但較為疏遠(yuǎn),看來說得不錯?!辈贿^,他并沒有因此就小看荀貞。畢竟,荀氏的名頭在那兒放著,就算是一個邊遠(yuǎn)的支脈也遠(yuǎn)非他這樣的鄉(xiāng)野小家可比。

——想當(dāng)年,他兢兢業(yè)業(yè),懸梁刺股,苦學(xué)多年,自覺有成,借助師家名,出為縣吏,平獄斷案,無有不明,縣鄉(xiāng)稱頌,卻緣何一直得不到升遷?不就是因為他出身寒門,沒有背景靠山?眼看著一個個有背景或靠山的同僚相繼升遷,平步青云,而自己卻久困不得寸進(jìn),他心灰意冷之下,辭官歸鄉(xiāng),沒想到的是,卻因平時斷獄公平,得了鄉(xiāng)民的擁戴,竟被舉為三老。

看著年紀(jì)輕輕已經(jīng)佩戴印綬,成為百石吏,雖然恭謹(jǐn),卻亦難掩其勃勃英氣的荀貞,再對比在斗食吏的位置上蹉跎至老的自己,他暗嘆一聲。兩腿關(guān)節(jié)又在隱隱作痛,他拂起袖子,把手放在膝上,按了兩按,笑道:“君族博通五經(jīng),聞君少從荀仲通學(xué),想來定已承繼家法了?”

“貞天資頑鈍,愧對家學(xué),雖從仲兄學(xué)習(xí)十年,至今不過略知而已。陽翟郭氏,天下律法名家,宣公出其門下,盡得其法,囊日為吏時,平冤斷獄,闔縣稱頌,以為神明,今歸鄉(xiāng)里,教誨晚輩,傳授家法,敦化風(fēng)俗,息一鄉(xiāng)之訟。諺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貞仰慕之極。”

宣博笑了起來,想道:“聽謝武說,他所以能任亭長方三月便遷為鄉(xiāng)有秩,是因聞警越境,夜擊群盜,縣君因稱其為‘乳虎’。既勇於任事,敢違令越境,又有乳虎之名,吾本以為他會是一個鷹揚(yáng)虎視之人,卻不料似個謙謙君子。”

宣咸奉上熱湯,與時尚侍立在宣博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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