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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二）（1 / 3）

聽荀貞說完他“借都試沙汰郡兵”的腹案，邯鄲榮、盧廣撫手大贊。

邯鄲榮說道：“中尉此計甚妙。按此行之，郡兵中那些不合格的強宗右姓之子弟、奴客們縱被中尉悉數(shù)沙汰，那些強宗右姓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無有怨言可發(fā)。”

荀貞的辦法并不復(fù)雜，很簡單，八個字就可以概括：“先禮后兵，以威壓人”。

所謂“先禮后兵”：在舉辦都試前，先把郡兵里的屯長、軍候等軍吏召來，當面告之將要舉辦都試之事，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優(yōu)異者我將拔擢而使之進，不合格者我將沙汰而使之退”，這是先禮，禮罷，都試的時候就嚴格執(zhí)行這兩條，鐵面無私，絕不徇情，此是后兵。

所謂“以威壓人”：荀貞初到，在郡兵里沒有威望，軍隊里是最講究威望的，沒有威望就不能服眾，不能服眾就什么也辦不成，荀貞統(tǒng)兵多時，深知在軍隊里若無威望而只以權(quán)勢壓之的話只會適得其反，這時就需要借助外力了，他的外力便是許仲、典韋、劉鄧、陳到、江禽等這些熊羆猛士，當都試之時，在試郡兵之前，先令許仲、典韋、劉鄧等出場，通過演示他們的勇武以震懾郡兵。

典韋、劉鄧等或為萬人敵、或為百人敵，料來郡兵中無有能比得上他們的，比不上就只能服氣，就只能老老實實地接受荀貞的發(fā)落，就算被沙汰掉了也只能自慚不如人，沒有什么可怨言的，——即便有怨言，在道理上站不住腳，他們身后的強宗右姓也興不起風浪。

這世間萬事，離不開一個理字，只要站住理，事情就能辦好。

盧廣在郡兵曹里為吏多年，熟知郡中兵事，詳細地給荀貞介紹了一下郡兵里都有哪家豪強大姓的奴客為軍吏，相府兵曹中又有誰家的子弟、門客為吏員，說得清清楚楚，細細致致，讓荀貞在戲志才打探來的情報的基礎(chǔ)上更進一步地了解了郡兵的底細。

荀貞大喜，說道：“有卿，我盡知郡兵事也，來日沙汰郡兵又多了三分把握。”

昨晚邯鄲相不止囑咐邯鄲榮要盡力佐助荀貞，在與邯鄲榮說完話后他又把盧廣叫了來，并也囑咐盧廣要全力協(xié)助荀貞，所以盧廣今日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諸人在堂上說到中午，荀貞留邯鄲榮、盧廣用飯。

飯畢，荀貞即委用邯鄲榮暫先協(xié)助戲志才布置校場。邯鄲榮欣然從命。

盧廣是相府兵曹的人，荀貞不能越權(quán)任用。不過這也沒關(guān)系，他寫了一道公文給劉衡，把盧廣薦給劉衡，說此人堅毅可用，可以參預(yù)都試。劉衡當然不會不給荀貞這個面子，在接到公文之當時，即用盧廣為相長史之輔，協(xié)助相長史籌備都試一事。

都試，例來是由郡守與中尉共同主持的，因此，校場之布置自然也即由郡府與中尉府共同負責。郡府里主辦此事的是相長史，長史就是郡丞，在郡稱丞，在國稱長史。中尉府這邊則是由中尉丞戲志才出面操辦。

由此，兩邊主事的上有丞與長史，下有邯鄲榮、盧廣等，這些人多是精明強干的，兩下合力，諸項的籌備工作進行得很快。

在戲志才等人籌備都試時，荀貞也沒閑著，他於次日上午把郡兵中隊率以上的軍吏悉數(shù)召到中尉府中。

數(shù)十人應(yīng)召而至，悉披甲帶刀，立於堂前院上。

中尉府中本有百余銳士為荀貞護衛(wèi)，平時守在府中各處，警戒森嚴，今天，荀貞特地命他們待在屋里不要出來，只帶了典韋、原中卿、左伯侯三人，布衣簡從地出來見這些軍吏。

他站在堂門口的階梯上，環(huán)顧這些人，說道：“兵法：‘約束不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這句話的意思是：辦事之前，如果未能向吏士申明約束，說清獎罰，那么是為將者的錯，如果已經(jīng)說明白了約束、獎罰而吏士卻不能遵從，那么就是吏士的錯了。諸君想必應(yīng)已知，后日將舉都試。我為國中尉，職掌武職，為諸君之將，那么就應(yīng)當在舉辦都試前先將此次都試的約束、獎罰告知諸君。”

荀貞到郡以后常去郡兵營中，和這些軍吏不是見過一次兩次了。他每去營中，隨行帶的護衛(wèi)都不多，或七八人，或十余人，這些軍吏哪知荀貞是何等樣人？本來就有輕視他少威儀的。今見他的府里居然也是警備松散，空空蕩蕩的沒幾個人，簡易到不像話，而荀貞更竟是身著布衣，只帶了三個隨從來見他們，毫無為將者的威嚴，不免越發(fā)輕視荀貞。好些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荀貞只當未見，說道：“此次都試之約束、獎罰只有兩條。一，優(yōu)異者，我當擢進之。二，無能者，我當沙汰之。……，諸君可聽清了么？”

數(shù)十軍吏參差不齊地答道：“聽清了。”

“聽清了？”

“聽清了。”

“那就請各自散去吧。”

荀貞轉(zhuǎn)身離開，典韋、原中卿、左伯侯跟從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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