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郁,沿護城河而建的會所內(nèi)燈火通明。
《悄悄戀上你》實現(xiàn)收視長紅的目標后,又在今晚的頒獎典禮斬獲多項大獎,觥籌交錯間人人臉上皆有喜意,氤氳的酒氣與香氣在夜色中彌漫開來。
裴初知新?lián)Q一襲胭脂紅的小禮裙,不及早先那身星光遍布的禮服耀眼,剪裁卻十分利落,帶了點復(fù)古的設(shè)計,裊裊勾勒出身形起伏的線條。
如瀑黑發(fā)全挽到一邊,露出另一側(cè)潔白如玉的頸側(cè)與臉頰,耳垂處一枚花瓣狀的紅色耳墜,隨著她與人言笑時的動作微微晃動。
既有艷光四射,也有春風(fēng)得意。
應(yīng)付完一眾大佬,裴初知將酒杯交還給路過的服務(wù)生,轉(zhuǎn)身走向角落的圓桌時,神色瞬時落寞了下來。
圓桌靠窗,隔著落地玻璃能看見河岸邊的璀璨夜景。
窗外的月色被燈光減淡出寂寥的顏色,堪堪在她眼尾畫上一筆冷清的顏色。
阮黎端著兩杯酒過來,坐在她旁邊:“無聊吧?我也不喜歡這種宴會,還不如在你家沙發(fā)上看電視有趣。可這才是圈子的常態(tài),大家都是身不由己,該做的表面工夫還是得做。”
她以為裴初知因為不適應(yīng)這種社交場合,友好地給出自己的見解。
裴初知時常覺得阮黎身上有一種很矛盾的氣質(zhì),明明走的是清純小白花路線,某些時候偏又流露出直言直語的一面。
就像幾小時前,自己說著不介意最佳女主花落誰家,可等到名單真正公布的那一刻,裴初知還是看見她悄悄拽緊了裙擺。
能一腳踏進娛樂圈的人,誰沒有幾分向往名利的心?但凡事不能盡如人意,所以總該學(xué)會在失落的時候,撐起笑臉表現(xiàn)得毫不在乎。
對工作如此,對感情更該如此。
道理她都懂,可心里還是難受。
裴初知接過一杯酒喝了幾口,放下酒杯時眼睫像被酒精滋潤過一層的嘴唇般濕潤。
“你這是舉杯慶祝還是借酒消愁啊?”
阮黎納悶了,她總感覺裴初知今晚興致不高,不像是剛拿了獎該有的狀態(tài)。
裴初知想了想:“借酒消愁吧。”
“和刑野吵架啦?”
這會兒兩人分手的消息還沒被散播出來,阮黎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跟她開玩笑,“受不了他的脾氣啦?”
裴初知語氣認真:“他脾氣很糟嗎?”
“也不算糟糕吧,但他不是挺狂的嗎?什么事都由著他高興,也從來不聽人勸,宋時青剛給他當經(jīng)紀人的時候,經(jīng)常懷疑自己要被他氣得折一半的壽。”
“……”
裴初知撇撇嘴角,心想哪有傳聞的那么差。
阮黎眨眨眼睛湊近了些:“不過他畢竟有狂的資本,何況周圍人大多都順著他的心思,這樣的人談戀愛多半也不肯服軟,想讓他耐心好好溝通是不太可能啦,要不要聽聽我的建議?”
裴初知鬼使神差地問:“什么建議?”
話說出口她又笑話自己,事到如今聽來有什么用。
“對付他這種人不能硬碰硬,要學(xué)會給他順毛,盡快把他心里的毛躁順平了,那就萬事大吉。”
阮黎為了確保可信度,還額外補充一句,“這都是宋時青當年的血淚教訓(xùn)。”
裴初知轉(zhuǎn)著手中的高腳杯,遲遲沒有出聲。
阮黎以為她抹不開面子,拍拍肩鼓勵道:“別慫嘛,既然喜歡就要勇敢一點,把他拴在手里,別等失去了才后悔。”
裴初知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問:“剛才那句,是你的血淚教訓(xùn)?”
“……”阮黎鼓起腮幫,扭過頭假裝生氣,“我好心幫你呢,你怎么能來扎我的心。”
裴初知安撫她幾句,心思卻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其實阮黎對她的心態(tài)剖析得不夠準確。
她并非慫,而是相信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這是她在大二那年學(xué)到的真理。
如果不是早早學(xué)會不強求三個字,那么她很難想像,自己該如何適應(yīng)家道中落的懸殊差距。
從人人艷羨的富家千金,到身負巨債的影視新人。
變的不止是身份,還有她的心境。
擁有過就好,失去也不可怕,如果注定要再經(jīng)歷一次類似的體驗,那她寧可把真實的想法全藏起來,裝作灑脫的樣子轉(zhuǎn)身離開。
很久以來她一直懷抱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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