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2007年前后,葉藏曾短暫地崩潰過一段時間。

不是文豪野犬主線世界，而是他們的世界。

龍頭戰(zhàn)爭開始得猝不及防，整座橫濱都卷入戰(zhàn)火之中，當(dāng)時的港口黑手黨并沒有發(fā)展至后來地步,異能力者是很強大沒錯,其他組織的異能力者也很強大,森鷗外勉強穩(wěn)住了組織,可他們無論是金錢也好、武器裝備也好,都遠(yuǎn)遠(yuǎn)稱不上充裕,再加上葉藏策劃計謀時還帶著點若有若無的憐憫之心，他的手段稱不上暴虐,而被他掠奪的敵對組織的下場,也不算太難看。

以上一系列原因?qū)е?港口黑手黨的發(fā)展并不如太宰治所在世界的發(fā)展,唯一的好處就是黨內(nèi)有強大的異能力者坐鎮(zhèn),不至于毫無還手的余地。

可在龍頭戰(zhàn)爭中，作為本地幾大組織之一,港口黑手黨或被動或主動地被卷入其中，葉藏作為總參謀，無效化異能力的擁有者,不得不一改自己過去的作風(fēng),手段越發(fā)暴虐，同時他也開始出入戰(zhàn)場，為【中原中也】停下異能力。

高強度的工作使他痛苦不堪，這種痛苦不僅針對于□□。

他甚至不如主世界的太宰治，由于長期伏案辦公，再加上酗酒,身體孱弱，哪怕有森鷗外并港口黑手黨內(nèi)其他醫(yī)師的調(diào)理，也處于亞健康狀態(tài)。

精神上他又是自我折磨的天才，罪惡意識時時刻刻纏繞在他的心上，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只毒蟲、癩□□，或者諸如此類的生物。

在龍頭戰(zhàn)爭勉強結(jié)束后，他就有點一蹶不振了。

【中也】耐心地照料他，尾崎紅葉也上門看了他好幾次，森鷗外更是長吁短嘆。

那時候【中原中也】終于忍不住了，詢問他：“你想脫離港口黑手黨嗎？”

這當(dāng)然是沖動下的詢問。

他是怎么回答的：“脫離的話，能去哪里……”

因為身體與精神的原因，他的聲音很是虛弱，仿佛不知什么時候就要暈過去。

【中原中也】頓了一下：“橫濱以外的地方?！?

“那是叛逃吧?！卑⑷~輕輕說。

【中原中也】不說話了。

他可能是在猶豫，可能是在思考，可能是在權(quán)衡自己能否做到，畢竟港口黑手黨對他來說是值得效忠且為之奮斗的組織。

“如果……”他咬牙道，“如果你想離開的話?！?

“到外面去，獨自生活吧。”

當(dāng)時的葉藏想了什么。

‘到外面去？獨自生活？’他凄慘地想，‘光是獨自生活這件事，對我來說就是不可能的，不是說不想自立，可一個人住在六塊榻榻米大的屋子，實在是太寂寞了，去□□的懷里嗎？那也不錯，可居無定所的生活實在是……’

‘說到底我身上還是有點富裕人家少爺?shù)睦佑?，無法接受居無定所、沒有錢財……’

光是意識到上面這點，就讓他有點想去死了。

他忽然用幽靈似的聲音問道：“如果我叛逃的話，你會怎么樣呢?！?

【中原中也】沒說話。

阿葉蜷縮在沙發(fā)上，他身后是蓬松的、柔軟的枕頭，身上還改了條毯子，【中原中也】怕他凍著，他照顧人的方式很樸實，喜歡將人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免受風(fēng)寒。

葉藏誠惶誠恐地說：“哪怕森先生不可能對你做什么，只要我離開了，【中原先生】就一定會被追責(zé)，為了黑手黨的穩(wěn)定還要被懲罰，像我這樣的人、像我這樣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給你添麻煩的……”

【中原中也】動了動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沒辦法說，阿葉將一切話頭都堵死了。

服務(wù)意識依舊占據(jù)主導(dǎo)，讓他主動離開【中也】只有一種可能，他離開能給【中原中也】帶來幸運。

他是【中原中也】的限制器，掌握無效化異能力，他離開【中原中也】會死，因此葉藏不會離開。

在明白這點后，【中原中也】沉默了。

——是我限制住了他。

折磨他的人很多。

我是其中之一。

……

正因如此，當(dāng)葉藏?zé)o故失蹤后，【中原中也】否認(rèn)他是叛逃出黑手黨，認(rèn)為他是被綁架了。

干部a嘲諷道：“你是在逃避責(zé)任嗎，中原準(zhǔn)干部？”

“你跟太宰干部住在一起，他叛逃可是你的責(zé)任。”他說，“你不是他的保鏢，他的狗嗎？連主人的味道都嗅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