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緊張，聽得顧琉星一愣，朝他瞥去一眼，他眉目凌厲，唇緊抿。
醫生聞聲抬頭，看了他一會，點頭道：“想調理還是能好的，別擔心。”
傅言宸聽到這句話，緊繃的身體緩緩放松。
整個過程，顧琉星顯得很安靜，什么話都沒說。
醫生一邊寫藥方，一邊叮囑傅言宸注意事項，傅言宸聽得認真，醫生也漸漸對他緩和了臉色。
取了藥，離開醫院。路上車流洶涌，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車外鳴笛聲不絕于耳，車內幾近死寂。
顧琉星目光落在飛速后退的樹木上，一趟醫院之行，有些她刻意深藏的情緒，被一點點勾勒出來，累積，爆發。
她用力忍耐著，壓制著，不讓自己沖動之下做出破壞計劃的事。
她狠狠地閉上眼睛，什么都不去看。不去想那些，輕而易舉就可以擊垮她冷靜的事。
她讓自己整個人放空，告訴自己：顧琉星，別急，你想做的事，很快就可以開始了，現在，你要找的是一個契機，不能在這之前橫生事端。
傅言宸不時留意她的情緒，見她閉著眼睛，以為她累了，車速放慢，穩穩地前行。
顧琉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從全景窗的縫隙里看過去，外面已經華燈初上。
她從床上坐起來，房間里空蕩安靜，她朝洗浴室的方向看了眼，磨砂門暗淡，里面沒人。
摸了摸胃部，扁平，她今天一天都沒進食。
下床換上衣服，顧琉星走出房間，打算去下面吃點東西。
站在電梯前，等了一會，門劃開，顧琉星看見傅言宸推著餐車，站在電梯里，望著她，目光微愣。
每次提及四年前的那件事，兩人之間總會無比的沉默，顧琉星不會多說什么，她怕她一旦開口，就會忍不住的想要做出更多。
傅言宸則是避而不談，這次同樣是他打破僵局：“醒了？”
顧琉星點頭，見他推著餐車走出電梯，往一邊移了兩步，讓開路。
離得近了，顧琉星聞到一股藥味，中草藥，透著甘苦。
胃里的惡心感又開始作祟，她壓了壓，聽到他說：“回房間用餐。”
她低低地嗯了聲，尾隨他走進房間。
她看著他動作生澀的擺放好食物，然后將那一罐中藥推到她面前，說：“醫生給你調理身體的藥。”
她沉默地看著那罐藥，皺眉，鼻端苦味濃郁，實在讓她鼓不起勇氣去喝它。
傅言宸見她神情悲壯，勾唇一笑，好聲勸：“喝吧。”
顧琉星深吸一口氣，抬手揭開蓋子，那味道更加濃烈，仿佛充斥她整個呼吸道。
和那罐藥對視很久，顧琉星還是拒絕，“不喝了，醫生也說，藥停了身體就不會再受到傷害。”
“我會做措施。”他目光深邃，“但我要的不是你的身體不再受傷害，而是能恢復如初。”
顧琉星最終還是沒忍住，眸中霧氣蒸騰，冷諷道：“這不都是你賞給我的！現在做這些是為自己曾經做的那些天打雷劈的事贖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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