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沖天的吻，迫使本就力氣削減許多的暮聞雪完全沒有招架能力，只感覺自己呼吸有些費力，又是難以控制的歡愉感從洛千霜發洩般的啃咬之中，傳遍全身。

他時不時不受控的輕顫，悶哼，就是完全想不起來要反抗。只是腦袋裏還勉強能殘存著主人格告訴自己的猜想，僅有的一絲絲理智卻全然拿不出來去推開這個不斷侵略，手也開始不老實的大兔子！

就在他覺得馬上立刻就要被洛千霜就地執法時，那人卻突然松開了自己，新鮮帶著綠葉清新的空氣霎時重回胸腔。他瞧見洛千霜眼睛裏的紅色異常的明艷，看得出來，這兔子相當生氣。

暮聞雪被他的強勢親的氣喘吁吁，捂著嘴巴瞪紅了眼睛，莫名就覺得好委屈，從來不會輕易掉眼淚的人，也不知怎么，眼睛裏墜了一層水花。

他指責：“你說親就親，每次都是！你經過我同意了嗎？萬一我真是你親哥哥呢？”

“親哥哥個頭！”洛千霜破天荒的不想哄他，他只覺得頭上熊熊烈火！他一瞬就想起來昨天，暮聞雪站定在門框處，冷冷淡淡甩出來的那一句是什么意思了。

他說“先動心的可是他”。

哦，所謂的動心，不是情愛，是親情？

離了個大譜！

當時洛千霜還不太懂，他琢磨，如果暮聞雪一小就對自己有情，又何須那般冷淡對待。現在他可算明白了，暮聞雪那家伙是從小發現自己和他一樣百死仍生以后，就把這奇異的身體特征作為他們是這天底下最奇怪的存在而理解，然后就執著的認為，他們兩個是親兄弟？

所以，他才那般嚴苛嚴厲，是把自己當成哥哥，當成長輩才那樣自己？

他有些哭笑不得。

“呵……”洛千霜嗤了一聲，頗為無奈，“他是不是傻？你也傻是不是？”

“呀，厲害了你！敢罵我！”暮聞雪一指頭戳上洛千霜的額頭，一臉跋扈！

“我是我娘生的，你是木頭枝變的，你說我們如何是親兄弟？”洛千霜就是搞不懂他的邏輯，不明白他為何會相信主人格的自以為。

“是……你是你娘的生的，但是楚淵從未和你娘同房過，所以你的出生和我沒差別，我借助了日月天地靈華，你借助了世間一位天賦天資極其好的女子之腹。”暮聞雪仰著下巴看著他，一臉自信，“還有楚淵身上的……兔形罷了！”

這話說完，洛千霜掐著他腰上的手更用力了，那人赤紅眼睛明滅一瞬，略顯迷茫，稍微有些凌厲之中的可愛。

他嘖了一聲，問道：“楚淵告訴你的？”

“嗯，他騙我喝下軟筋散那天，在兩個欺負我小妖來之前，有一個老妖精，說是楚淵讓他來告訴我這些的。”

“他為什么不告訴我？”

“怕你不認他這個爹，楚淵蠻喜歡你的。”

“那他就不怕阿雪你告訴我，我依然不認他？”

洛千霜嘴巴雖然硬，可心底悄悄染上一層小失落，原以為自己有了個爹，結果他們還沒血緣關系，只是借人腹化了個兔形？

這太荒謬了，他很想知道具體細節，不過他了解暮聞雪的性子，如果阿雪知道的更多，便不會只說這種大概的答案出來。

待他自己去問楚淵吧。

“其實你心裏大概有猜測了吧？”暮聞雪聳肩，“我們大概率真的不是人，但也不是什么邪祟吧？”

洛千霜眉頭輕輕一皺。

“你也知道楚淵他？”

“他身上毫無妖氣，雖然他自己解釋說，他們那一族曾于人類大能結合過，才繁衍出來這樣的血統。但是吧……他愿意瞎編，不代表我愿意瞎聽啊。”

暮聞雪狡黠一笑，聽罷，洛千霜眉頭緩緩放平，捏了捏暮聞雪的鼻尖，笑罵：“心眼賊多！”

“哼！”暮聞雪偏頭傲嬌地撇嘴，“我以前只是不愿與人交流，可不是因為我傻。”

“咋不傻，傻了十年呢。”洛千霜胳膊一用力，將他抱在懷裏，額頭與他相抵，故意氣人。

“我那不是傻，是離魂了！”暮聞雪氣呼呼推開那張好看的大臉，溫柔的呼吸打在臉上，他難為情，“說真的，按照楚淵那邊的說法，你真的有可能是我弟弟，所以，請把兄長放下來！”

“有誰規定，親兄弟不能在一起嗎？不能抱不能親嗎？”洛千霜的神色肉眼可見的不開心，仍舊生死抱著暮聞雪，半分不想退讓。

暮聞雪：“……道德倫理你不懂啊？”

“不懂。”洛千霜的態度極其強硬。

暮聞雪：“……”

“好了好了，那，我們先不說私人的事情。弟子大會的事，你打算怎么辦？幫楚淵還是真看熱鬧？”

“關鍵，現在不知道楚淵和天道什么關系，現在哪裏是凌非和玄無衡的破事，這已經是我們這等凡夫俗子干涉不到的上屆爭執了。”

洛千霜的語氣毫不在意，似乎誰輸誰贏，與他無關。

“你怎么突然這樣了？”

“怎樣？”洛千霜明知故問，然后看著阿雪剔透干凈的眸子，笑了，“你說，身邊有個人能一眼就讓我陷入溫柔之中，我何苦執著于殺戮，何必去做什么天地之主？當初我以為你是我最大的勁敵，我唯有強過你或者害死你，我才能活的自由痛快。當初我沒有選擇的余地，人族和妖族都在夾擊我，視我為骯臟之物，見之必殺，天地不容我，我自不在意天地生靈。”

他稍微呼了一口氣，把暮聞雪輕輕放下，讓他在石凳上坐好，握住他的手，語氣變得柔和一些，“我也不想活成每天繃著臉，算計來謀劃去的性子，好累的。如今有你在外身側，天地之大，哪裏我都可以活的很快活。”

而他的那一幫半妖，楚淵既然收了，就別想在還回來，他樂得清閑，可以和阿雪廝守一生。

足矣。

所以，他們誰和誰怎么打，怎么鬧，與他何干，只要天地不塌，他凡事都不想去管。

暮聞雪靜靜聽完，玩笑一句：“那索性，你我直接離開，尋個地方去逍遙得了。”

“那不行，得等弟子大會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