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郡君被帶到了宮里,手腳都帶了鐐銬,一路走來凍得瑟瑟發抖,進了溫室殿后久違的暖意撲面而來,神色不由得放松下來。
聽到腳步聲,安定郡君驀地抬頭,旋即看見穿了一身常服的女帝獨自走進來,而門口是一群佩刀的甲兵。
“知道為什么見你嗎?”招嵐站在她面前。
安定郡君只想用手里的鐐銬勒死眼前人,可聯想到此人能行軍策馬攻城略地,外面又有甲兵,頓時歇了心思:“妾聽候陛下吩咐。”
招嵐從空間拿出一只白瓷盤丟在她懷里:“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它。”
安定郡君手腕一顫。
當日沒有等到何九,也沒有聽到招嵐身亡的消息,安定郡君以為事情沒成,何九既然得了她的好處,便不可能出賣她,因此選擇性地忘了那件事。
可如今,冰冷的瓷瓶提醒著她,她曾經想要殺害帝王。
這可是比謀殺前朝侯爵的罪還要可怕。
“妾一時糊涂,求陛下饒命!”安定郡君很識時務,很快連額頭都磕破了。
“不想我追究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你沒那個本事。”
“求陛下吩咐,妾肝腦涂地、在所不辭!”在她的眼里,謀殺紀文英的罪已經有人頂了,只要皇帝不追究南柯夢這回事,她便還有一線生機。
“當年你還沒進郁家,有些事或許不清楚,太后之死絕不是刁奴背主那么簡單,可惜啊,線索就這么斷了。”招嵐故意提了一下安定郡君沒進郁家,就是讓她知道,這件事在皇帝心里和她沒有關系。
可事實上,真的沒有關系嗎?
安定郡君立即想到了什么,身體微微顫抖,她的眼睛不時地四處亂看,心里似乎在糾結、在權衡,半晌才顫著聲音說:“妾掌管郁家十余年,沒有什么事能逃過妾的眼睛,只要妾回去了,必然能給陛下一個滿意的交代!”
招嵐笑了,她知道安定郡君已經做出了抉擇:“好,郡君這一次受苦了,賜湯浴,洗去這一身地疲乏再回府吧。”
“謝陛下隆恩!”安定郡君抬頭后,只看見招嵐離開的背影。
她默默地告訴自己,有些事身為皇帝的郁招嵐不能做,所以只能由別人來做。
這是唯一的機會!
她不想死,即便活著什么都沒有了,她也不想死!
安定郡君被放歸的消息長了翅膀似的飛遍了長安城,可被郁灝選定的背鍋人卻沒有被立即定罪,上面只說臨近年關,不好見血腥。
薛二卻忍不住了:“陛下,為何要放那毒婦回去!”
招嵐覺得這一刻的薛二就像一頭被搶了獵物的小獸,若是不順毛擼,下一刻就能咬人:“這個人我暫時還有用,等過完年你就可以處置她了。”
“果真?”
“君無戲言!”招嵐安撫,她答應了安定郡君不追究南柯夢的事,但其他事可沒答應過。
所以誰能說她在騙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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