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心遂看向江竹。
她有點疲倦，又有些譏諷，“你們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在棒打鴛鴦。”
“可是江竹。”沈慧心深深凝視著眼前這位，自己從不曾親近過的兒子，“聲聲他沒有跟你在一起，對嗎？”
明明他們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
如今倒襯得沈慧心是那個惡人了。
江竹回應(yīng)得自然果決，“早晚會在一起。”
“真有自信。”沈慧心嘲諷完，又看向向來乖巧的聲聲，“……你的自信，也確實有來源。”
沈慧心突然意識到，自己前段時間捅破兩人的關(guān)系，并沒有為阻止他們糾纏這件事帶來什么轉(zhuǎn)機(jī)。
甚至反倒拔苗助長，推進(jìn)了他們倆長時間的拉鋸戰(zhàn)。
意識到這點后，沈慧心有些心肌梗塞。
她握緊拳頭，倏地起身，“聲聲，這周末記得回家。”
話音落下，沈慧心沒有再看江竹，轉(zhuǎn)身就走。
也許她在后悔，后悔將這個生來反骨漠然的孩子認(rèn)回家；
后悔當(dāng)初教導(dǎo)聲聲，要和對方為善；
后悔一直期盼江竹將來繼承半個錦家后，能庇護(hù)脾氣一直很好、不適合打商業(yè)戰(zhàn)的錦聲。
可那又怎么樣？
江竹不會在乎。
他在乎的，從始至終只有自己在錦家唯一得到的珍寶。
江竹知道，沈慧心現(xiàn)在不發(fā)作，肯定留了后招。
他突然迫切的、想讓錦聲給予自己回應(yīng)。
“你騙我。”
錦聲不知道江竹的心中所想，他只是委屈地抿著唇，聲音軟軟控訴：“男生和男生之間根本不能談戀愛。”
那股迫切突然落到了實處——江竹按緊指骨，定定道：“可以的。”
“可是媽媽不允許……”
“你允許嗎？”江竹掀起眼簾，“允許我和你談戀愛嗎？”
錦聲張了張口。
他的心跳突然好快，連帶著皮膚也好燙，好像上了臉。
從沒談過戀愛的小錦鯉迷茫了，以前江竹會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可是這次，江竹沒有就此停下。
而是又道：“你愿意，那男生和男生之間就可以談戀愛。”
他步步為營，步步緊逼，沒有給錦聲喘息的時間。
終于，被壓迫感團(tuán)團(tuán)圍繞的錦聲，突然想到曾經(jīng)不知是那位神仙跟自己說的一句話。
——你猶豫，證明心中已有傾斜的天秤。
既這樣，那就順應(yīng)天秤。
猶豫才會后悔。
錦聲揪緊指尖，抬起濕軟的大眼睛，終是道：“我愿意。”
他像是有點緊張，羽睫輕顫，聲音軟軟的補充，“那你、以后要少欺負(fù)我。”
“這個我恐怕做不到。”
江竹倏地攥緊錦聲纖細(xì)的腕骨，眸底翻涌的情緒霎時有了歸宿。
“——我現(xiàn)在就想欺負(fù)你，聲聲。”
周六，沈慧心親自來接錦聲回家。
他的臥室裏放著大包小包行李箱，全都是家裏阿姨幫著收拾的，阿姨將行李拖下來，她不知道主人家發(fā)生了什么，不明白夫人怎么突然就要送少爺出國。
錦聲起先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沈慧心將行李箱推到他面前，沒有說話，沈默的告訴他，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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