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花襲月送來的衣服，小楞子隨著唐拾月上了轎，兩人一路無話至了那王府偏門外落下。小楞子這才意識到，這一番多半是先來看場子的，到底是外出的場子，這戲臺的搭建走場都需得戲班子裏先遣人來看一遭才是。
“唷，唐老板，沒想到您竟然親自來了。”偏門裏來應(yīng)的是端王府的總管，一個年約三十的中年人。聽口氣，似與唐拾月是故交。
“端王爺?shù)膽蚧睿霸驴刹桓业÷！币蝗缂韧Y淡漠的語氣，小楞子跟在后邊知道這是唐拾月不悅的口氣，想來這一遭多半是不得已而來。
“而且，我聽說，今年王爺拆了福晉原來的院子來搭建的戲臺？”唐拾月走在前面，問道，小楞子跟在她身后，腳步一滯，方才那一言，唐拾月的聲音分明有生冷了許多。
“是！福晉走了三年，王爺嫌那院子空著看著心煩，索性年前便讓人給拆了去。”
“據(jù)說王爺不是有準(zhǔn)備納新福晉了嗎？怎的，這福晉的院子新福晉不習(xí)慣？”唐拾月挑了挑眉，問道。
“哪能啊，這都是王爺?shù)臇|西，那有福晉敢說不喜歡的，只是王爺想另建一處院子給新福晉住，也好沖沖喜。”
“原來是嫌了這舊屋子裏死了人，晦氣！”唐拾月眸色一黯，卻是無言心想道。
“唐老板，地方到了，您進(jìn)去瞧瞧？”總管領(lǐng)著唐拾月和小楞子在一處園子外停下。唐拾月抬頭看了看院子外還未被拆下的淮月園的匾額，熟悉的字跡，如今卻也退了漆，被風(fēng)塵吹朽了去。
“楚淮安，唐拾月。”小楞子循著唐拾月的目光落到那方牌匾上，腦海裏突然閃過這兩個名來，心裏勾起了一絲疑惑。
“楚楓，你且上去走走場子試試。”唐拾月回過頭來伸手朝園子裏剛搭好的戲臺上指了指說道。
小楞子依言點了點頭，剛要轉(zhuǎn)身離開，忽聽得園子外傳來一聲叫喚：“哎呀，我道是誰來了，這不是師妹嗎！”
小楞子回頭，便見著衛(wèi)安從園子裏走了出來。小楞子素日裏少和這衛(wèi)大爺打交道，但到底是唐拾月園子裏的人，再怎么不濟(jì)也須得知道這唐老板和衛(wèi)大爺之間，有隙。
“師兄今日不在樓裏唱戲，怎跑到這兒來了。”對于衛(wèi)安的出現(xiàn)，唐拾月似乎并未有半分意外。
“這唱《西廂記》的事兒師妹也沒派人知會師兄一聲，早知道師妹會親自過來，師兄也不必錯場了”。
“今日看的是王府壽辰的戲場，拾月并未記得這出戲裏有師兄的角色，難道師兄這是接了別的班子？”唐拾月眉梢一挑，斜眼瞥了瞥衛(wèi)安悠悠說道。
“師妹，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衛(wèi)安臉上的笑變得有些僵硬，他看向唐拾月，滿臉疑惑神情。
“師兄聽到了什么，自然就是什么意思。師兄知道，拾月不愛重覆！”唐拾月卻也不看她，兀自領(lǐng)著小楞子進(jìn)了園子，不冷不淡地說道。
“呵，這么說來，看來是師兄自作多情了？”衛(wèi)安冷笑問道。
唐拾月沒有回她，小楞子知道她這是默認(rèn)的意思。這出戲打從一開始就唐拾月就沒有安排衛(wèi)安的份兒，這一點小楞子是知道的，不然斷不會輪到自己來唱著張生的位置。只是她沒有想到唐拾月一直瞞著衛(wèi)安，知道今日看場，諸事皆成定局方才戳穿。
“不過師兄也勿惱拾月，只是拾月覺著這既是王爺?shù)膲鄢剑匀挥懈匾氖滦璧脦熜殖雒妫什艣]有排上師兄的場子。”唐拾月在園子內(nèi)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對衛(wèi)安說道，只是這堪堪一個轉(zhuǎn)身之間，唐拾月臉上又掛上了一抹嫣然巧笑。
“師妹所言當(dāng)真？我倒是聽聽是什么重要的事？”衛(wèi)安壓著怒意冷哼一聲，道。
“既是王爺壽辰，我玉聲樓雖小可也得備上幾分薄禮來給王爺?shù)纻€喜不是？拾月身為女子，這手底下的人會唱戲的不少，但這會說話的卻沒幾個，派去做王爺面前奉禮道賀的事兒未免有些不妥，但師兄卻不同，若是師兄在王爺面前表現(xiàn)好了，說不定王爺還另行賞賜，師兄也能在王爺面前留個好印象豈不是美事一樁？”唐拾月細(xì)細(xì)分析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唐老板呀唐老板
繼續(xù)算計衛(wèi)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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