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你不要喝太多,我先走了。”
他起身,看了霍司南一眼,“長安說什么也算是你弟弟,你看著點兒。”
霍司南看了一眼已經有些醉意朦朧的男人,擺擺手,“放心,會看著的。”
周歸璨點頭,馬上離開。
而另一邊,時婳帶著徐映碧已經下了火車,這裏是小縣城,是她當初上高中的地方。
不過她的家并不是在縣城,到了縣城后,還要坐一個小時的大巴。
但是外公的忌日是明天,鄉下的房子已經被那群奇葩親戚給霸占了,她們要是今天下鄉,肯定找不到住的地方,所以只能住縣城的酒店。
“外婆,我們先在這裏找個酒店住下,明天就下鄉去見外公。”
徐映碧點頭,眼睛都彎了起來。
她的腿腳不靈便,身體也不好,所以時婳叫了出租。
這裏雖然是縣城,但這些年的發展很好,縣裏有一家五星級的酒店,她直接帶著徐映碧來了這裏。
她要了一間房,把老人家扶了進去。
因為坐了火車,兩個人都很累,徐映碧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時婳給她蓋上被子,想起這裏離自己的高中不遠,連忙出了酒店,她想去高中看看。
縣城比京都冷得多,積雪也比京都的雪厚,踩上去“嘎吱嘎吱”的響。
到了高中學校后,她在大門口停下。
現在正是下午休息的時間,裏面全是歡歌笑語。
她站在巨大的校友墻前,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她的照片旁邊是她獲得過的一系列獎狀,寫得滿滿當當的。
她彎唇,露出了一絲久違的微笑,可是想到什么,眼眶又紅了紅。
學生時代真好啊,只要成績厲害,就以為自己無堅不摧,那時候的夢想純真又偉大。
可離開了那座象牙塔,才發現成績好真不算什么,錢,權利才是最重要的。
每個人都在無可避免的變得世俗,變得平庸。
“不進去看看么?”
男人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時婳轉頭,一眼就看到了霍權辭。
她臉上一頓,以為自己看花眼了,霍權辭怎么會出現在這裏?
出現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小縣城!
“童顏說你帶了幾套衣服出門,怕你想不開,我就跟來了。”
他穿著黑色的風衣,在白雪皚皚裏,是最亮眼的風景。
時婳垂下眼睛,并沒有激動的撲上去。
霍權辭走近,并沒有過多的熱絡,“這是你的高中?”
他知道時婳這會兒是不平靜的,她的喜怒從來不會表現的太明顯,有時候越冷靜,內心反而越是崩潰。
他也清楚,她估計不想看到霍家人,如果和她同行,她肯定會拒絕,所以他只能悄悄跟來。
“嗯。”
時婳沒有很激動,看著上面的幾張照片發呆。
在她照片的旁邊,是一個笑容很溫暖的女孩子,當時這個女孩子和她一個班。
“這是你的朋友?”
霍權辭看到她盯著那張照片發呆,為了找話題,只能這么問道。
時婳扯扯唇,“算不上吧,同一個班上的。”
“她也考得很好么?”
“沒有,高考前一個月,她跳樓了,沒有搶救回來。”
氣氛到這瞬間陷入冰點,霍權辭沒有想到會是這樣,臉色都僵了。
時婳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她跳樓的前一周我們剛剛進行了月考,她考了年紀第四,她很認真,一直戴著大大的黑色框架眼鏡,厚重的劉海,這是她唯一一張露出額頭的照片。”
“月考成績公布的那天,她爸爸找來學校,當著我們班上所有人的面,給了她一個耳光,他家裏一直希望她能考第一,但她的成績一直在前三名徘徊,那是第一次,她掉到了第四名,她爸打了她之后,她就從八樓跳下去了,她爸只拉住了一片衣角。”
時婳說起這些,語氣很平靜,但是沒有人知道,其實她很愧疚,很自責。
因為年紀第一名一直都是她,如果她稍微考差一點兒,也許那天女孩子就不會挨那一耳光,也許就不會跳下去。
可是她也清楚,那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她稍微考差,是對人家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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