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驚堂木在桌案上拍響。
帶頭告狀訴苦的男子叫包壯,已經敘述了一遍詳情,他神情痛苦不安,完全不像作偽,其余幾人紛紛附和,只有沈瑜低頭一言不發,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方才那下驚堂木之聲,便是為了提醒沈瑜抬起頭來應對質詢。
陸琢的視線落在沈瑜仰起的臉上。
兩人眸光相對,同時怔楞了一瞬。
女子肌膚如雪,容色絕麗,雙目似一泓秋水,眸光堅定純澈,猶如出水芙蓉、嬌艷海棠,簡直讓人不敢直視。
陸琢面上鎮定,內心卻驚詫不已,兩年前的一幕他記憶猶新,他似乎還記得。。。那溫軟柔唇的觸感。
站在下首的李昭用余光瞥見自家公子下意識地抿了抿唇,好像在回憶什么?
沈瑜訝異的神色稍縱即逝,她一眼認出了在上首端坐的知縣,沒想到竟然是那個。。。登徒子?!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兩年,早已經沒有了追究得必要,眼下她身處漩渦之中,當務之急是懇請知縣大人秉公執法,查明真相。若是因為她當初那一巴掌,這人懷恨在心,故意為難她怎么辦?
當然,最好是裝作不認識他。
陸琢抬眸看了沈瑜片刻,見她神情沒有任何波瀾,想必她早就不記得自己了。
如此最好,陸琢下意識地輕舒一口氣,沈聲道:“方才告案之人已經說過案情,你可有什么辯解的?”
沈瑜暗暗咬唇,輕聲回答:“大人,鋪子裏的包子和粥都保存完好,大人可以命人去查驗是否有毒。”
其實照目前的情形來看,鋪子裏的包子和粥八成是有問題的,否則不能解釋為何食客們都有中毒的表現。
但沈瑜也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只能通過驗查食材來自證清白。
當然,這樣有可能會出現另一種結果,食材確實有問題,除非她能夠自辯原因,否則就難以逃脫懲罰。
沈瑜懂得大齊律法,按照目前包子鋪遇到的情況來看,輕則要賠償食客損失,這么多食客,病癥有輕有重,只怕至少得需要上百兩銀子。若從重來說,除了賠償損失上交罰銀以外,鋪子需歇業整頓,老板還可能會被處以牢刑。
但別無他法,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陸琢早已命人去取鋪子裏存留的食材,又命令將春燕、張媽、王山和問診的大夫一并帶到堂內。
衙役去而覆返,不過一刻鐘,就取來了蒸屜和粥桶。
幾人來了之后也跪在堂內,春燕和張媽下意識地去看自家小姐,雖然沈瑜面上強自鎮定,但看到兩人著急又不解的視線望過來時,心內還是有些慌亂,她下意識地握了握拳頭,這次,她是真的遇到了一個難關。
只是王山依然昏迷不清,衙役用木板將其抬來放在堂內。
問診的大夫姓徐,是個胡子有些花白的老頭,他已經為王山診治過,也給他灌了藥,王山并無性命之虞,只是一時片刻還醒轉不過來。
陸琢走到堂內,蹲在王山身旁仔細看過,他的口唇依然呈青紫色,只是比原來的情況略有好轉,這確實是中毒的樣子。
陸琢看向徐大夫:“老先生,您能看的出這人中的是什么毒嗎?”
徐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低聲道:“大人,依草民來看,這人八成是中了硝毒。”
一聽這話,堂內原來跪著的食客突然嚷嚷起來:“硝毒?原來真的有毒!”
“沈姑娘,你也太黑心了,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竟然要下毒!”
有人擼起袖子,不顧府內疼痛,咬牙切齒地說:“要不看你是個弱女子,我早就上手揍人了!”
還有人尚存理智,問道:“這硝毒是什么東西?”
有人悶咳幾聲,接著回答:“我聽說過一二,少量硝毒可以保持肉質新鮮,這包子鋪竟然用了這東西,怪不得口口聲聲稱自己肉菜都是好的,豈不知這東西有毒,殘留在食物中能讓人中毒!”
這人稍作解釋,堂內跪著的一群食客變得激動起來,其中夾雜著不干不凈地唾罵,還有人開始磕頭叫道:“請大人為我們作主,絕不能輕易得饒過‘食來香’包子鋪。”
沈瑜聽到硝毒兩個字,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硝鹽顏色、色澤與味道與百姓日常所用的食鹽沒有區別,若將硝鹽摻入食鹽中,定然不會被輕易地發現。
是誰將包子鋪裏的食鹽中混入了硝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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