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回帳篷連充電寶加熱。
再撥開簾子，涂晨北已經(jīng)把大煙花踢到空地上，把打火機隔空扔給她，“你點。”
“我……點了啊？”許爍惜命，蹲大老遠，仰著后背顫顫巍巍去點引線，河灘風(fēng)大，第一次壓根兒沒點著。
見半天沒反應(yīng)，她才又勾著身子去點，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來的方向跑。
涂晨北胳膊長，斜了下身子一把撈住她，“可以了可以了……”
許爍興奮地扭頭，引線正無聲蔓延，在地平面的寂寥中一飛沖天，竄起鳴叫，發(fā)出“嗙”的聲響。
這臺煙花不似節(jié)日禮花那樣艷俗，它近乎是純白色的，在空中劃出一條線，更像流星。
涂晨北撞她一下，“快許愿。”
“這算什么人工許愿池嘛！”
“這是涂晨北的許愿池，限時一分鐘，都能給你實現(xiàn)。”
許爍沒有祝禱也沒有閉眼，相反，她就一動不動地盯著天上的白光，直至它的尾巴徹底消逝在深空中。
“許了嗎？”
“沒許。”
“為什么？”
“等現(xiàn)在。”
許爍狡黠一笑，對著空寂的天空大喊。
“我要涂晨北一直自由——
我要涂晨北身體健康——
我要和涂晨北保持最沒有嫌隙的關(guān)系——”
三句話出口，像小石子被投擲進海水，沈沒進無垠的多維空間。
涂晨北撿起一枚小石子扔她，“好沒技術(shù)含量的愿望啊。”
“因為我不需要愿望，”許爍笑的很燦爛，當(dāng)她笑很深的時候，右半邊臉會出現(xiàn)淺淺的酒窩。
“我想要的我都會拿到，而我想讓你做的這三件，不需要許愿。
涂晨北會辦到一切。”
涂晨北冷哼了聲，還在踹腳下的小石子，沒說話。
許爍瞧他那樣，掃了一小石子過去，“可以大方樂，別偷摸開心。”
涂晨北楞了下，隨即干笑出來，咧著嘴，也不知道樂呵啥，搖搖頭。
帳裏謝子貫剪完素材，被許爍那三聲對天怒吼引出來，叉著腰看倆人，“你倆生怕別人不知道誰在放煙花？！”
……
回程路上，謝子貫開著他那輛小面包，老規(guī)矩，先送馮語，再送許爍，最后捎帶涂晨北回家。
馮語依次跟大家揮手告了別，許爍晃晃悠悠地從后視鏡裏確認她上了樓，一邊扒住謝子貫的后座椅，蹬了他一下，“餵，謝老板。”
“嗯？”謝子貫沒回頭，隨便應(yīng)了句。
“你對馮語，到底咋個態(tài)度？”
“你什么時候也變八卦了？”謝子貫單手打著方向盤，不以為意。
“沒，就覺得你要不喜歡就早點說，喜歡或者覺得能發(fā)展發(fā)展，得遞給她點跡象……就跟你拍電影似的，不也得給觀眾緩沖下？我怕你一下給到，她受不住。”
話出口半天，車裏也安安靜靜沒人應(yīng)答。許爍自覺沒趣，就把身子靠后座上了。得有一會兒，謝子貫才遲鈍答道。
“難說這個。”
“難說也得說說吧，”許爍眼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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