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還氣呼呼地離開承干宮，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怎么他了。

……

年前，除夕前一天，宮裏傳來好消息，襄貴人懷孕了，一個月有余。

林翡兒就讓汪德全給襄貴人送去一匹好料子給她賀喜，過一會兒，襄貴人過來專門給她致謝。

襄貴人很年輕，過了年才十七歲，這么年輕稚嫩的女孩子難看不到哪裏去，她長相清秀，像是冬日裏的百合，氣質(zhì)裏透著一股純潔清高，算得上是個小美人。

“妹妹好好養(yǎng)胎，缺什么跟榮妃跟恵妃說，一匹料子不必親自過來一趟，你身子要緊，這冬日嚴(yán)寒，路也不好走，你回去的時候要當(dāng)心一些，走慢一點。”

“妹妹知道了，多謝娘娘提醒，那妹妹先回去了。”

“嗯，慢走，本宮就不送你了。”

綠枝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襄貴人長得很好看，林翡兒讚同地點頭，說道：“襄貴人好看，而和貴人可愛，皇上是個有福氣之人。”

“襄貴人也很有福氣，進(jìn)宮才半年就懷孕了，真是快啊，比當(dāng)初密嬪還要快。”

“越年輕越容易懷上。”

綠枝忍不住看向自家娘娘，其實后宮還是娘娘最得寵，盡管娘娘這陣子跟皇上鬧別扭，可皇上還是愿意過來承干宮，偏偏娘娘肚子始終沒有動靜，如今娘娘也不年輕了，在宮裏待了快二十年了，怕是想生也生不了，正如娘娘所生，越年輕越容易懷上，宮裏懷上皇嗣的小主都是年輕的小主，不到二十歲，進(jìn)宮多年的小主已經(jīng)鮮少有人懷孕了。

“希望襄貴人這一胎能順利誕下，別又突然小產(chǎn)了。”

“希望吧。”

說起小產(chǎn)，林翡兒收到信，給溫答應(yīng)接生的的產(chǎn)婆已經(jīng)找到人了，只是隆科多怕打草驚蛇，就沒有魯莽地上前直接把人帶走審問，而是讓人盯著，再安插人過去跟產(chǎn)婆混熟，試圖從她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她懷疑宮裏那些位份不高的小主小產(chǎn)都是一人所為，那人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不讓那些小主生下孩子，做過那么多次而不被察覺，此人肯定相對謹(jǐn)慎，加上那些小主本身位份不高，也不算上得寵，自然也沒有深究她們小產(chǎn)的原因。

皇上只希望后宮和諧，只要事情不鬧大，又無實質(zhì)性證據(jù)，皇上也不會管，誰讓他的孩子多，管不過來。

那人究竟是誰？也許只能等從產(chǎn)婆那撬出什么才知道了。

“娘娘，皇上過來了。”小才子進(jìn)來通報。

林翡兒只有一個想法——-他怎么又過來了，皇上不知道發(fā)什么瘋，時不時過來承干宮，一遍又一遍問她愛不愛他，她說愛，他也不高興，說不愛，他也不高興，反正就是想折騰她，有時候她都忍不住想他都這么一大把年紀(jì)的人，怎么還熱衷這事，熱衷就熱衷吧，其實他已經(jīng)不像是年輕的時候那么威猛，所以更多時候他是用手，手就比較有勁了，不會突然沒勁，可是就是弄得她很煩躁。

她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跟他做這些事，因為多了很容易膩，偏偏這人發(fā)瘋，根本不理會她的拒絕，她自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好性子的人，也打算跟他好好相處，只是他好像是故意的，故意把她激怒。

她見到皇上進(jìn)來也沒有向他行禮。

“備水，朕要先沐浴。”

“皇上，臣妾來月信了，皇上還是請回吧。”

“當(dāng)真？”

“自然是真的。”

“你的綠頭牌在上一年撤下去后就沒有再掛上去，所以朕也不知道你月信來沒來，你沒差人過去告訴敬事房的人。”

林翡兒看他一眼，她綠頭牌的確一直沒掛上去，但也不耽誤他過來呀，他是皇帝，想去哪就去哪，明知她的綠頭牌沒掛上去，依舊還是過來承干宮，他這話裏話外仿佛在怪她沒把綠頭牌掛上去，她不掛上去的意思還不明顯嘛，她就是不想侍寢啊。

“皇上，臣妾這綠頭牌掛跟沒掛如今都沒區(qū)別，皇上，臣妾沒有說謊，臣妾今日真的來月信了，皇上去找別的小主吧。”

“朕今日不鬧你。”

林翡兒不耐煩地皺眉，承干宮是不歡迎他，他怎么就聽不懂她話中的意思，非要她把話說得清楚直白是不是，還是他故意的，就是要折磨她，以折磨她為樂。

“呵呵……”康熙見到佟佳氏臉色微慍，他輕笑出聲，她先前那副泥菩薩不悲不喜的樣子，他不喜歡，他還是喜歡看到她有喜怒哀樂的樣子，他曉得他弄得她煩了，只是煩他總比沒情緒來得好。

林翡兒真想一個茶杯給他丟過去，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激怒她對他有什么好處，她努力讓自己別生氣，出聲道：“皇上，你還是趕緊走吧，臣妾今日第一天來月信，心情正煩躁著，臣妾怕做出什么舉動惹惱皇上。”

“朕不怕，朕今晚就留在這了。”

行吧，他愛留就留，林翡兒不再跟他說話，天已經(jīng)黑了，她也用過晚膳了，這么冷的天，她也不打算沐浴，她直接回床上躺著，趁著他沐浴的時候，她直接睡過去就行。

只是她沒那么快睡著，過一會兒，人已經(jīng)洗完澡過來了，頭上又變得光禿禿的，估計是剛剃了頭，在年前剃頭迎接新的一年。

皇上真的老了，她也老了，眼角的皺紋騙不了人。

“盯著朕做什么？”

“皇上，你老了。”

康熙一楞，沒人敢在他面前說他老，這是忌諱，那些臣子哪一個不是說他正值盛年，只有佟佳氏這么直白地說出來，估計是他這陣子真的把她惹惱了，她生氣了就開始用言語攻擊他，他的確老了，他都登基四十年了，他又比她年長十幾歲，對她而言，他算得上老人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老的癥狀之一就是他雄風(fēng)不再，有余心而力不足，這一點，佟佳氏最能體會，他也不怕她笑話，在她面前展露弱點不算什么，他也只在她面前展現(xiàn)。

“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哼，臣妾說的是實話。”

“實話你也不能說，尤其是不能當(dāng)著朕的面說。”

林翡兒又繼續(xù)冷哼一聲，并不怕他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