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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暖酒醉人（1 / 2）

河堤淺岸，燈火搖曳，岸邊街市繁華喧鬧，滿是出來觀看雪景的百姓。

樓雪色沒想到雪夜的鳳落城如此熱鬧，走在燈火通明的街市上，所見盡是百姓歡樂笑臉，沒有一個人因為寒冷而抱怨。

瑞雪兆豐年，仰望帶來好收成的鵝毛大雪，誰能不高興呢？

剛剛經(jīng)歷一場恐慌怪事的百姓，也的確需要這么一個釋放的機會，讓歡歌笑語抵消余悸，徹底沖走不幸痕跡。

“你的名字裏有個雪字，是因為樓夫人愛雪？”

“算是吧。我記得我娘說過，她與我爹相遇在戰(zhàn)場上，那天正飄著雪花，她便對雪多了幾分感情。”從街邊小攤上摘下一個半面面具，樓雪色比劃到臉上，“給我買這個，回去還你銀子。”

云蘇付了錢，看樓雪色認認真真戴上面具：“那是中元節(jié)時剩下的面具，現(xiàn)在帶不合時景。”

“無所謂，反正戴上之后就沒人認得我是誰了，而且這樣一來，戴面具的不止你一個，顯得沒那么特殊。”

這回答顯然出乎云蘇預(yù)料，微微沈吟，還沒等他說些什么，樓雪色已經(jīng)跑到下個攤位饒有興致地挑選各種奇趣小玩意。

兩條街走下來，樓雪色懷裏多了不少東西，云蘇看著越來越輕的錢囊有些憂郁。

“我?guī)У乃殂y不多，這種時候也沒有錢莊能換銀票。還有幾兩銀子，請你去喝幾杯好了，萬香樓的竹軒酒最能驅(qū)寒保暖。”

“喝酒啊……”樓雪色若有所思，過了半晌才點點頭，“也好，反正你出錢。”

萬香樓就在河堤邊上，三層小樓裝修得別致清雅，但看門口迎客的小二都穿著合體貴氣，顯然不是尋常百姓消費得起的地方。

“自從樓二小姐開起那家風(fēng)水居，城裏的怪事基本用不著咱們司常監(jiān)管了，總算能過一段安寧日子。只可惜她惹了不該惹的人，莫名其妙被掉去充軍役，也不知道那鬼面將軍什么時候才把她放回來。”

二樓雅間內(nèi)，難得湊到一起喝喝小酒的司常監(jiān)部屬們正散漫閑聊，提到樓雪色時，坐在窗邊的紀塵不著痕跡嘆口氣。

他托了很多關(guān)系想把樓雪色從玉門軍帶回來，無奈幾乎所有人都說無能為力，有皇帝金口玉言在那裏放著，又有最難接觸的云蘇橫攔其中，就連他這備受皇帝青睞的司常監(jiān)少監(jiān)也無可奈何。

都說軍中生活艱苦，她一個女子，是否能承受得住？

如果她能像這雪一樣自由，可以隨時隨地擺脫束縛出現(xiàn)在他眼前，那該有多好……

寂寥目光掃過熙攘人群，紀塵忽地氣息一滯，猛然探頭出窗子，難以置信地望向萬香樓蒙口。

一襲妥帖的男服勁裝，一頭齊至腰身的束發(fā)，盡管有半扇面具遮擋住容顏，紀塵還是能夠一眼看出，那就是他片刻前還放在心裏割舍不下的人。

街上人多，紀塵只看得清樓雪色在與誰說些什么，不時露出淡淡笑容——那是他之前從沒看見過的，發(fā)自心底，獨屬于樓雪色的最美淺笑。

他一直都認為，樓雪色的美源于自信膽識，風(fēng)華無雙，遠遠超過那些容貌嬌俏的柔麗女子。

“樓姑娘，樓……”紀塵忘記身邊還有嬉笑談?wù)摰南聦伲偷叵驑茄┥较驌]手呼喚，卻在下一刻突兀止住，將未能脫口的名字生硬咽回腹中。

透過縫隙，他終于看見讓樓雪色露出那樣干凈笑容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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