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成為乞巧節,又叫做七夕節,這一日,閨中女子也可出門游玩,故而有稱為女兒節,白日裏,姑娘們都回去拜佛求簽問姻緣,晚上花樣更多,街上到處都是五彩的燈籠,河上漂著各種承載著心愿的荷花燈,年輕的姑娘小伙子們這一天也不用避諱太多,可以一起猜謎賦詩,惟一見街上如此熱鬧,硬是將澄空拉到了街上游玩,惟一從來為參與過這種節日,對什么都新奇的很,一路走走看看,更是好奇的問這問那,雖然是俗世禮節,但是卻也難不倒博學的澄空一路講解,最后他們二人來到了河邊。
河面漣漪不斷,閃爍的五顏六色的荷花燈似乎給河面鍍上了一層金光,河中倒影著星光明月,看起來漂亮極了。
惟一不由出聲數起河上的花燈來,澄空只是微笑的站在一邊,聽她數燈,數著數著惟一忽然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她轉頭看著澄空,“澄空,你在這等我一會,你可別先回去了,我馬上就回來!一定要等我哦!”
說完就跑遠了,澄空搖搖頭,這河面上到處飄著河燈,看過去就像一條鋪在地面上的銀河。
過了片刻,惟一拿著一迭彩色的紙走了過來,坐在河邊的石頭上開始迭起了紙船,一邊迭還一邊念叨,“我娘說將愿望裝進紙船裏,紙船就會帶著你的愿望順著河流飄到天地相接的地方,然后你愿望就能被天地接受,就能實現啦!你看我折了好多個,這么多總有一個能飄到那裏的!”
澄空看著惟一專註的將紙船一個一個小心的放入了河中。
“澄空,你也許個愿吧!”惟一將最后一只紙船遞給澄空。
“惟一姑娘還是自己用吧,我并無所求!”澄空搖頭拒絕。
“那好吧,其實早知道你會這么說了!”惟一將小船放在掌心閉目默念幾句,然后小心翼翼的將最后一只紙船放入了河中,她看著那些紙船慢慢的飄遠,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擴大。
回去的路上,惟一一路都在說話,看得出她很是高興,入睡之前,惟一將一串綠檀念珠掛在了澄空的手上,“這是禮物,不許拒絕!”
澄空搖頭笑笑,合手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楊戩將天條剩余的工作處理好之后,還耗費些許時間在勸說嫦娥上,待他下界地下已是過了兩年,而這兩年,惟一在澄空身邊,心境也與之前大不相同了。
這日惟一照舊提著衣服來到河邊,正要放下竹籃,兩道人影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手中的竹籃瞬間掉落在了地上,楊戩就站在她的面前。
惟一楞在那裏,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卻只聽楊戩喚她,“寶兒。”
他知道了!那一刻,惟一心中突然涌上無數的委屈,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她猛地撲進了楊戩的懷裏,終于喊出了她在夢裏喊過無數次,卻又不敢喊出的話來,“爹!爹!爹!”
楊戩輕輕拍著惟一背脊,慈愛的看著懷中的孩子,“寸心,以后沒人可以欺負我們的女兒。”
楊戩下界之后,因為惟一身上有斬神劍的保護,哮天犬也無法探查出惟一的下落,為了尋找到惟一,楊戩剜出了自己的一地心血,以血源根骨之術才能如此迅速的找到惟一,但是用這種法術,會極大的傷及到自身,但是楊戩早已是什么都不管不顧了!
其實惟一的法力早在半年前就恢覆了,但是她貪戀澄空給的溫暖和平靜,一直不遠離開,可是現在惟一知道,已經到了不得不別離的時候,她不想澄空扯進邪佛的事件,也不想澄空知道太多關于她的事,所以她阻止了想去道謝的楊戩,而是自己單獨去道別。有些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她相信她懂,他也懂,只是,懂了又能如何。
離開的那一天,澄空并未在院子裏做早課,而是坐在屋子裏,背對著房門,敲著木魚,念著經,惟一扶在門框上看著澄空。
沈默半天,終于開口,“澄空,我要走了,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一輩子都待在這裏。”
念經聲木魚聲都沒有停頓,惟一知道他聽得見,她擦了擦眼角流下的眼淚,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卻還是回了頭,看著屋中背對著自己念經的人,忍不住大聲問了出來,“澄空,也許以后我們都不會再見了,你,會想我嗎!”
這句話終究問出了口,澄空的經聲停了下來,卻只響起了四個字,“阿彌陀佛!”
惟一轉身笑了,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心中究竟還要奢求什么呢!她摸了摸懷中的念珠,那是一串和澄空手上一模一樣的綠檀念珠,當時她就決定,要留下一串在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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